在天鹅城，比尔巡城回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便来找老六，问道:“当初你是怎么拿到东蒙的眼灵的，给我讲来听听。满城皆哀，心情实在不好，你和东蒙，酒仙他们以前有什么八卦讲来听听，让我闲情雅致地放轻松一下，刚我见一对男女抱井而亡，听说他们打出了口井，可没等喝上一口，众渴者都来抢，等能抢上一口时，也怪，那井水就突然没了。大家都发现这个怪现象，井打出的水往往不可长流，天地仁慈的表现，如假泪飞飒一样。我想用眼灵观此像探个究竟，可总模糊不得果。所以也想来问下，为何这眼灵没像金刚所说的那样用起来得心应手呢？老六，你先别哭…”
金刚递过手帕，继续探问：
“你看现如今全城皆渴，而你却有水可泪，不正是仰我权势之利吗？若等到我都不能保证你有水可泪时，虽无哭丧之情，却足以是丧心病狂之时，听坊间传有人吸爱人之血而求生，我也不知此等罪徒该杀不该杀。”
老六停止了哭泣，看着比尔这曾经的恶徒，五味杂陈而上。终面露了一丝温柔之气。
“如果你没有被悲伤真正击毁过，就不会体会理解那些躺平者，即使站着跳舞，心也是躺的。”
老六平静下来说道。
“而像你们这样的怪物们会理解恐惧却不会理解悲伤。我一躺就是千年，寻万年地狱恶毒之蛇为我父，亘古无情的繁育女神为我母，投生而来。因为悲伤忘不了，除非新悲代旧愁。酒仙没有玷污过我，这一世没有谁再玷污过我的肉体，但东蒙曾在精神层面上玷污了我。金刚大人的一次前世就是给我带来悲伤的人，寄于悲伤之情的人，发现他已无情地淡忘你，视之尘灰之迹，才让你获得真正孤独的花园。所以我要为造园者表示感激，效忠金刚大人，为他无悲无情的理想而奋斗。我们十三个姐妹都曾有过往的悲伤，酒仙曾想施予治愈，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躲进了时光城。“
比尔听后捶捶头，急着又问：“你们这些复杂的感情套路我听不懂，听不出为什么我拿到的眼灵不好使，用眼灵指导民众在最可能有水的地方挖井，可井水喷涌之喜总是短暂的，不多时就干如枯眼。金刚大人是在耍我吗？”
比尔意识到老六和金刚是真正一伙的可能在坑自己，便露出了凶相。
但老六并无所惧，抬头直言:“你清楚与他合作的目的，更清楚的是自己的目的。跟随自己的目的，合则合，不合则不合都不是大问题。你看金刚大人若反目一击，把你当作妖匪来牺牲，我能不知道吗？是的，我把真正的眼灵交给了金刚，把副灵拿给你应付，但主动走进这死城不也是我吗？见到你欣喜的样子也是我，接过手绢的人也是我，我就在这里，在你身边啊…”
比尔实在听不懂，开始极度恼火:“我不想活，可这城里人还有想活命的，直接告诉我，既然懂这么多，那有什么办法解脱这困境。要是从前，我可不操这心，直接给尔来个胯下之辱，走人就得了。可老六啊，听你这么哭哭泣泣地讲了那么多，就算是从前的我也不忍心啊，东蒙那什么个情况呢？那小子一定很恨你吧！”
“万里星辰，落眼为斑，他的眼睛是美丽的，心驰神往。他什么都清楚，把眼晴送到我嘴边。我知道任务在身，迟早要告别他，拿走他的眼灵就象带着他的灵魂，所以接受了。离开时，我回头看，眼瞎的他领着王军与被金刚之诱下反叛的地穴人继续战斗。天空越来越黑暗，金刚说那是股跟风群众来作妖，如此之下才能检验，拿到的眼灵是不是真货。天眼之子的眼灵怎可能如此容易易手呢？除非他真心愿意给我，所以感情的欺骗也是我的任务。我看到了天空中的十字旋剑，沾满了血迹，滴落下来，苍野荒漠受滋养而变绿园仙塚。是真货。幻景消失，又看到东蒙扔土石而战，地穴人虽个个凶悍却不愿伤害他。我也没有伤害到他的心灵，但他伤害了我，我的心悲汇交鸣，依旧悲苦无明，如果你没有被悲伤真正击毁过，那就没有逻辑上体验什么叫第二次被击毁的感觉，虽然我依旧效忠金刚大人，金刚大人也定会对我不离不弃，而我就在这里，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