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呛!呛!”
四人抬着两扇崭新的大锣开道,旁边各有一人手持长长的锣锤,将那大锣敲的震天响! 长长的唢呐队伍吹得整齐划一,光看这领头的吹响规格,就知道这场葬礼绝非出自小门小户之家。
白帝城中有名的大家族南家,老爷子在经历了大半年的苦苦挣扎后,还是没能挺过这一关,在三天前的深夜撒手人寰。
“唉!南家老爷子就这么去了,好人总是不长命啊!”
“就是,老爷子一生积德行善,没想到最终落得这么个下场,那个大孙子病恹恹的,也都是短寿的面相,唉!”
“嘘!你们不要命了,小心被二爷听了去……”
“这怕什么,二爷不正盼着这一天?”
路上行人们指指点点,捧着一盘元宝披麻戴孝的大少爷南昱却是充耳不闻,跟在前方一名壮硕的中年人身后,这就是南昱的二叔南锦程,也是南家即将上位的新家主。
左侧端着一盘孔方和南昱有几分相似的是南昱的堂弟,南锦程的儿子南浔,相比南昱双目无神失魂落魄,南浔和南锦程要显得从容许多,眉宇间更是有说不清的神采溢出。
长长的队伍护着十六人抬着的硕大棺椁,行进在白帝城有名的十里长街上。
“爷爷走了……我没有爷爷了……”一路上南昱失魂落魄喃喃自语,脚步虚浮机械的甩动双腿跟随队伍,三日来一直守在爷爷身边水米未进,到这会儿一双红肿的眼睛里连眼泪都挤不出来。
蜀川的初冬,说不上太冷,倒也不温暖,一阵寒风袭来,穿越长长的丧葬队伍,重重拍打在南昱红肿的双眼上,南昱不得已闭上眼睛,下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盘中的元宝抛洒一地,整个人倒栽葱似的栽倒在地。
“废物!”一旁的南浔暗暗啐一口。
“怎么回事?快!来人,搭回去!”二叔南锦程听见声响,转身一看是南昱晕厥倒地,沉着脸招呼后面的两名下人,满脸的不悦。
街边行人们看着这一幕,有不少人窃窃私语:
“唉!大少爷伤心过度晕过去了,这少爷也是个好人啊!”
“就是,以前老跟着南家老爷子出来施舍穷人,这长街上哪家哪户没受过南家的恩惠?老爷子就这么走了,这大少爷太可怜了……”
倒地的南昱被两名小厮抬着回了位于白帝城东北方向上的南府大院,三进式的院落坐北朝南,好不气派!朱红大门进门第一重叫做前院,有行事堂、车马司、护院司等等,第二重叫做主院,是老爷子的住处,老爷子过世以后灵堂也设在了主院大堂。
主院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拱门, 连通两个偏院,自从爷爷病重以后,二叔一家从城西别院搬进了南府,就住在左边偏院红丹院,右边的青槐院则一直都是南昱的住处,爷爷病重以后南昱很少回偏院居住,一般都是守在主院爷爷房中。
最后还有一重院落,就是整个南府的仓库、密室等等所在,平日里有专人把守,一般人不得进入。
南昱被抬到了右侧偏院自己的房间中,此时南府中还有不少女眷,都在左边偏院堂屋里交谈,多是城中一些大家族的夫人内眷等等,前来吊唁已故的老爷子。
说是来吊唁,实际上还是来见见南府未来的女主人,也就是南昱的二婶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