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在抢救室前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脚步匆忙地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又压抑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的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恐惧，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媳妇千万不要出事。
一分钟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地过去了，抢救室里毫无动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十分钟缓缓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李富贵的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他的衣襟。
一个小时悄然溜走，走廊里的灯光昏黄而黯淡，将他孤独又焦急的身影拉得老长。
李富贵的心跳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急促，他的内心越来越沉重，仿佛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喘不过气来。
他真真切切地担心媳妇撑不下去，这种担忧如同潮水一般，将他彻底淹没。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像是等了一个轮回那么久，抢救室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发出 “吱呀” 一声，打破了这漫长的死寂。
只见一辆推车缓缓从里面推了出来，他的媳妇张秋萍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静静地躺在推车上，毫无生气。
“秋萍！” 李富贵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里满是痛苦与绝望，第一个音节还带着希望的上扬，到后面却变成了绝望的嘶吼。
“秋萍！” 他的声音颤抖着，双腿发软，却还是拼了命地朝着推车冲过去。
“秋萍！” 这一声呼喊，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
可是，张秋萍依旧双眼紧闭，就像陷入了无尽的沉睡，没有给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
这时，李富贵看到救治媳妇的医生刘渡舟，一脸凝重地从抢救室中走了出来。
刘渡舟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富贵的心上。
李富贵瞬间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立刻冲到了刘渡舟的面前，双手不自觉地抓住刘渡舟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医生！”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又绝望。
“我爱人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刘渡舟，像是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希望的痕迹。
“同志！” 刘渡舟微微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惋惜，“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的语气缓慢而沉重，每个字都像是一把钝刀，在李富贵的心上划着。
“你爱人的病情实在是太严重！” 刘渡舟的眼神里透着不忍，避开了李富贵那充满期待的目光。
“我们也无能为力！” 这几个字一出口，仿佛宣告了一场死刑，将李富贵所有的希望都击得粉碎。
“啊？” 李富贵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我爱人她……”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双腿一软，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同志！”
“同志！”
“同志！” 刘渡舟连忙上前，双手用力扶起李富贵，脸上满是关切，“你不要太激动！” 他的声音温和了许多，试图安抚这个濒临崩溃的男人，“你爱人现在还有一口气……”
李富贵得知媳妇还有一口气，原本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刚才还以为媳妇已经没气，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稍稍缓过神来。
“医生，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爱人！” 李富贵再次紧紧抓住刘渡舟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求你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哀求。
“不管花多少钱，只要你们能把我爱人救活！” 他的眼神里满是坚定与决绝，只要能救媳妇，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同志！” 刘渡舟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这不是钱的问题！” 他的语气沉重而坚定，“而是，你爱人的病情的确十分的严重！” 他再次强调着，仿佛要让李富贵彻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刘渡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他已经在这场与死神的较量中拼尽了全力，“你爱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在叹息，“你还是赶紧去病房，多陪陪你爱人吧！”
说完，刘渡舟便微微摇了摇头，转身缓缓离开，他的背影透着疲惫与无奈。
刘渡舟能够看得出来，李富贵对张秋萍的感情十分的深厚，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爱。
真是可惜了，他在心里默默叹息。
虽然他是桃源县人民医院神经内科最好的医生，对于治疗脑出血，有着丰富的经验，曾经也成功救治过不少重症患者，但是，他的医术再好，也没有办法救必死之人。
张秋萍的病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严重到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即便是之前，将张秋萍送往省城的人民医院治疗，恐怕还没有走到一半的路程，张秋萍就已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