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治眼睛。”少年的语气颇为生硬。
有一段时间他拜入珩吾仙山，成了君弋的第三个徒弟，学习过一些医术，但他总控制不好力道。
十个练针灸穴位的木头脑袋，叫他硬生生捏爆掉九个，还有一个慕轻衣正在用着，他没好下手。
“你会治病？”鹿衔枝微微偏头，显然不信。
“我不会，你且摸瞎吧。待我走后，这死渊里的魔兽自会来帮你治病。”
封楼聿嘴毒起来，是真的不饶人。
鹿衔枝只要一想想老眼昏花的自己被一群魔兽围攻，头皮一麻，一个激灵。
“好好好，你是绝世神医！”她语气轻快明朗了不少。
鹿衔枝不傻，若是没有封楼聿相救，凭她这女三无天赋无光环的命，必定惨死当场。
封楼聿低低地哼唧一声，不明显，但是鹿衔枝听到了。
她心里霎时涌上一阵无名情绪，似是暖流又不是暖流。
好像……反派正常的时候也可以像女主一样，被她纳入己方战线。
封楼聿哪儿来的什么医术？不过是会摆弄些现成的上好灵药罢了。
弄好药物，他拿起自己偏软的一条束腰绸带蒙住她的眼睛。
鹿衔枝看不见，心里毫无安全感。
“这个要弄多久啊？”她问，语气夹带些急迫。
封楼聿见她反常地不安心，声音不自觉放轻，“一晚上。”
她只是眼睛表面受了些腐蚀，没伤着内部。再者，他用的药药效自是极好，若是她身体没那么差，剂量多些，过不了多久就能好。
可鹿衔枝完全没有被安抚到。
她现在最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就是晚上。
“我可以一直跟着你吗？”鹿衔枝问。
她说话带上疑问语气时总能给人一种很礼貌亲和的感觉。但此刻她问他，染上几许小心翼翼和惴惴不安。
封楼聿望着她仰起的小脸，眸中残存的半抹笑意彻底散失。
许是有一头卷着小勾勾的短发做衬，头发变短后的她看起来有些幼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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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他不答反问，说话间，把魑火移得离她更近一些。他是不怕冷的。
鹿衔枝没想过他会问这个。她向来不认为他会关心她的私事。
“害，被一只吃人的妖怪盯上了……”
突然想起“吃人的妖怪”就在自己对面，鹿衔枝咽咽口水，停下，重新组织语言。
“不好意思，我记混了。”
“是这样的，我去见父亲那天夜里被一只丑妖兽掳走了……”
鹿衔枝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像是在和什么好伙伴烤着火闲聊，她一五一十地说了那晚的事情。
当然，她略过了男主那段。
加深男主和反派之间的矛盾，并无多少益处。
“还好我遇到了慕师姐……”她说着，宛如在聊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说到慕轻衣和君弋，她还会勾唇笑。
“师尊和师姐都是很好的人。”
鹿衔枝描述着，封楼聿静静地听着，不插话。
等她说完，他问：“那你为何会坠入不死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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