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呀!只要你敢喊本王就跟着你叫,这街上的人可不少,要是误会咱们在马车里做什么,本王可不帮你澄清啊!”
叶清弦果然放弃了挣扎,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萧王殿下您到底想做什么?”
任凭他问,景启装睡不理会。
他想重新认识一下叶清弦,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直以来他都是从靖王口中了解的叶清弦,在不知不觉中将叶清弦看做一个依傍别人而活的浮萍,从一开始他就用着轻蔑的目光去看他,从未想过靖王有一天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叶清弦当下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而且他有能力在这世间活下去,可为什么他不走,是不敢还是不舍,还是另有隐情.....
他想知道,想知道所有的一切!
随着马车的颠簸,景启装着装着竟然真的睡着了,再次醒来时是被叶清弦给踢醒的。
叶清弦晃了晃依旧被绑着的手,没好气道“醒了!到地方了!”
景启揉了揉脸,抽出短刃将他手上的绳索割断,叶清弦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照着景启那惺忪的睡脸狠狠揍了一拳。
事发突然,景启被打的身形一晃,跌坐回车厢内。
叶清弦活动者手腕,张牙舞爪的警告他“我最讨厌别人绑架我!若再有下次,牙给你打下来!”
景启看着他跳下马车,眸中隐有涌动,他若有所思的摸着脸,觉得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教叶清弦一些手脚功夫,打人都这般软弱无力,若是遇到危险更是招架不住了。
不像他的阿箕,一拳下去能打的他吐血,那才叫真男儿呢!
说起来还挺怀念过去的,毕竟现在的阿箕已经不打他了。
“为何带我来城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启下了车,风裹挟着松叶香拂面而来,他的满腹郁闷散了个干净,一声啼鸣穿过云层,展翅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翠色弧线,用着极轻极快的速度撩拨了水面,银痕悠悠荡开,将碧色山峦变得逐渐模糊。
景启忽的想起了带南箕去血族解毒后的那天,阿箕坐在马上,没有戴帷帽,发散在风中,他在阳光下笑的开心,在奔跑中向他招手。
那时的阿箕散发着耀眼的光,他也是头一次在南箕身上看到了一个少年该有的开心。
叶清弦一脸疑惑的看着发呆的景启“萧王殿下?”
景启神游归来,口不择言的说道“城内人太多了,不方便动手。”
叶清弦立刻警惕起来“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景启冲他没皮没脸呵呵一笑后突然将人拦腰抱起,一道高大的黑影从密林中冲将出来,景启将人强行扛到马上,在叶清弦惊恐的目光下一巴掌打在了黑马身上。
“驾!”
黑马载着两人冲了出去,叶清弦惊恐的声音在风中颤的厉害,景启掰开他因紧张而紧攥成拳的手,把缰绳塞到了他的手里,叶清弦像是攥着救命稻草一样,将绳子一直往怀里拉。
景启拉过他的手,将那手心里紧攥的缰绳松了松,在他耳边说道“踩好马蹬,双腿用力,眼睛看着前方!”
景启的声音低沉平静,瞬间安抚了叶清弦心中的紧张,他在颠簸中踩住了马镫,不依靠景启,自己在马上坐的稳稳地。
“很好!深呼吸,目视前方,用心去感受着周围的一切,让自己静下心来,与马合二为一!”
景启难得的耐心,一步一步慢慢的引导着他,叶清弦在他的声音中逐渐冷静,照着他所教的去做,景启觑了个空,趁他不备松了手,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叶清弦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被黑马驮着好一段路,无意间的一个回头才发现此刻马背上只有他一个人。
“萧王!”叶清弦的冷静瞬间变成了恐慌,他怒骂道“你个王八蛋!”
景启从树枝上跳过,像个猴子在空中荡来荡去,他冲人喊道“夹住腿,拉缰绳!”
叶清弦照做,黑马脚下一顿,前蹄高扬,冲着苍穹嘶吼的响亮,景启乐的哈哈大笑,而叶清弦则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嘶鸣吓得不轻,整个在呆坐在马背上,一动也不敢动。
景启见他一脸惊魂未定,乐的哈哈大笑,毫不客气的嘲笑声穿过山林,顺着水声又荡了回来。
叶清弦被甩出去的魂终于又回来了,回魂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缰绳一拉,驱着马儿去踩景启,黑马特别上道,没有丝毫犹豫,抬起脚就冲着景启那张嚣张跋扈的脸踩了下去,景启撒腿就跑,黑马不等叶清弦发号施令,主动追了过去,紧跟在景启身后。
只要景启脚程慢了那么一步,就会沦为黑马的蹄下魂。
“黑狗子你故意的!”
黑马追景启追的欢喜,双蹄紧跟在后,一步一踩,发了狠似的要景启的命,只是可惜景启跑的太快,次次它都踩了个空。
景启实在是跑不过它,边逃边吹响口哨,黑马一听到那哨声,立刻不悦的打起了响鼻,“追杀”景启的速度也更快了。
马嘶声从密林中传来,一道红影在哨音中冲将过来,景启逃过那凌空落下的一蹄重击,翻身上了马。
枣红马一出现那黑马立刻就老实了,连带着身上的杀气都没了,两匹马在草地上相互追逐,嬉笑玩闹,与方才的惊魂踩踏完全不同,画面和谐的不要太温馨。
南箕站在阳光下,身上散发着阴沉,男人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不杀他,我悔了。”
男人“这次不是叶清弦魅惑,而是将军主动绑了人家。”
南箕看了他一眼,眸中的杀气激的他立刻缩回了阴影中,南箕看了一眼策马奔腾的两人一眼,愤愤甩袖离去。
那匹马,那匹马怎能予他人骑!
景启被那愤愤一眼戳的浑身一激灵,手中箭也射歪了,肥美的大兔子四脚一蹬,一头扎进了茂密的杂草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景启四下逡巡,并没有发现不对之处,虽是什么也没看到,但这身上的冷意迟迟未退,连带着心里也开始莫名的发怵起来。
奇怪,刚刚那一瞬间的杀气是怎么回事?
两人跑马跑了半晌也跑饿了,景启放了两匹马让它们自己去玩,带着叶清弦去了水畔处理猎物,两人都饿了,火架搭的迅速,猎物也处理的干净利落,景启身上只带了粗盐,没什么其他的调味料,亏得叶清弦认识草药,从山里找了几味草药,将草药拧成汁,滴在了兔肉上,说是去腥增鲜,味道会更好。
两人围着火堆等着肉熟,景启无聊的揪了根草芯子在嘴里叼着,随口问他医术师承何人,叶清弦用刀戳了戳烤的焦黄的兔腿肉,小心翼翼的割下一小块,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久病成医不行吗!”
景启一旦好了奇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问个明白才算完“久病成医顶多认些草药,会些合药的本事,那针灸可是要认穴道的,没个师父教根本出不来!”
景启“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你为本王疗伤,本王难不成还会害你!”
叶清弦又割了一块肉,在上面洒了点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就在景启等的有些不耐烦时,他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我们家以前是杏林世家,我爹还曾是宫中的御医。”
景启一愣,心中泛起了嘀咕,他将口中酒咽了下去,问道“你是御医之后,为什么会落入南巷子当小倌!”
就算是得罪了天潢贵胄,他也最多是流放或是囚禁,若是祖上实在是做了罪无可赦的事,他的确有可能入花街柳巷,但那也得是官妓,去的是卖艺不卖身的雅楼,怎么能沦落到南巷子这种地方卖身为生!
而且官妓的脱籍手续和民妓脱籍手续是完全不同的,若叶清弦是御医之后,靖王怎么可能不知道!
叶清弦啃着兔腿,风轻云淡道“得罪了小人,家破人亡呗!”
家破人亡怎么会去南巷子?难不成他是被人拐进去的?
叶清弦一脸无所谓,景启却听得着急“你爹叫什么,得罪了谁?”
叶清弦不说话,只顾低头吃肉,景启恨不得把他一头按在肉里,三催四催的总也没个回应,景启一把扯下架子上另一只兔腿,狠咬一口道“你到是说啊!本王看看能不能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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