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离只要见着明烛喜欢，哪还能想其他的了，只是连声应着，叫摊贩将福字包好。
明烛许久未见这些东西，一时间竟新奇起来。想着往年在静王府过的新年，门上贴的福字对联，都是胥子怜一笔一划亲手写的，那时他就趴在案台上看着胥子怜写，刚习字的他光顾着看那些比划就应接不暇，哪还知道是个什么字。
还是后来胥子怜教他的，那个字念“福”。
思及此处，明烛便对初离说了，“以前王府的春联都是父亲亲手写的，今年他未动笔，怕是也忘了。”
初离又在摊上挑了几张对联叫摊贩一并包好，遗憾道：“神界没有这些，这么些年过去了，应当是早忘了……无妨，我们买了这些回去，还能叫他多歇会。”
明烛点头应着，初离接过摊贩递过来的春联，付了银钱便带着明烛往回走。
却不想刚没走几步，就听后边的摊贩在跟旁人议论。
“唉……今年这雪一场接着一场，是越下越大了，往年哪见过这么多的雪，我听说城外好几个地方都遭了雪灾……”
“谁说不是呢，这处地最好的京城也不知是遭了什么晦气一点也不安定！先是那定南侯被抄了家，再接着晋王也……”
“诶诶诶！妄论皇族你不要命了……”
明烛听了摊贩越来越低的声音，也开始注意着大雪。
定南侯和晋王他是知道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他们自作自受，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但是他倒没注意过这一场接一场大雪的异况。
他虽在人界呆了五百多年，但那都是在乱葬岗，正常人的一切生活都与他无关，什么时候应该刮风下雪，打雷下雨他一概不知，他只知道要在太阳出来的时候躲进坟里，用那点稀薄的阴气好让自己舒服些。
这个冬天连着下了几场大雪，若不是方才摊贩提出来，他还真不知晓，还以为人界的冬天就是这样覆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中。
“莫非是云沉躲在阑珊城的缘故？”
明烛对着初离提出了疑问，他倒是觉得人界天象异常跟云沉脱不了干系。
初离沉默的走着，他低头看了明烛几眼，最后才道：“不关他的事……是天道，祂的离开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明烛一愣，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初离接着道：“他消失前庇佑人界的福泽就所剩无几，勉强支撑了一段时间，直到我接任神君又维持了百年安定……现在以我的能力……对人界的庇护也到了极限……”
方才说话的空档风雪越来越大，二人在雪中走着，踩着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后面的路上留下一串脚印。
初离将伞往明烛那边倾斜，大部分伞面都给了他。
明烛抬手抹去落在眼睫上的一片雪花，“天道不回来……人界会发生灾难……”
六界中人界是最弱的，却也是最重要的，他们的帝王也是由他们自己而定，这么久了连一位正儿八经的君主都没有，大部分原因还是天道亲自管理着人界。
天道失踪，人界失去了庇护的堡垒，混乱是迟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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