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站在窗前发呆,月光透过窗棂碎成色块掉到桌子上,像一块块裂碎的玻璃,闪着寒芒。
他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久到衣服都凉透了,骨头像生锈般咔咔作响,商枝扯扯嘴角,心脏一瞬间的涩然让他喉头一哽,忍不住嘲讽自己,到底是贪恋那些爱意,就连当初受过的苦楚都忘了。
夜色深处,季瑾年站在知青院门口踌躇不前,商枝已经搬出去了,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打扰他呢?
凭借哥哥这个身份吗?
季瑾年,你真的只是把商枝当弟弟吗!
想起医院里的医生对他说的话,季瑾年痛苦万分的咬着牙,是他病了,是他不正常,小枝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不应该….不应该再靠近他….
天要亮了,晨露打湿了季瑾年的衣服,他在知青院门口站了一夜,僵硬的像一根木头,他该走了,再晚一点会被村里的人看见。
商枝夜里发起了低烧,他梦到了没有穿越前的那辈子,前二十年他潇洒肆意,嫉恶如仇,却因为他降魔除鬼的手段违背俗理,隐隐为世道所不容,身为商家百年难遇的天才,他自然是不怕...
甚至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改变无脑除鬼的旧俗,让真正的恶人遭到报应,可惜终究是失败了。
好在商枝这段时间被季瑾年养的身体好了不少,第二天一早便退了烧,只是面带病容,有些虚弱。
院子外很吵闹,村里人一大早就敲他们的门请他们出去,几个知青不明所以,纵然不满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村里死了人,凶手还没抓到,不积极配合摆脱嫌疑,说不定再也没机会回家了。
商枝打开门,身上添了件外套,他扫了一眼,站到一旁等村长说话。
村长脸色很阴沉,很有压迫感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他身后的朱平爸妈目光恶狠狠的,恨不得把这些知青全都吃了!
“把大家都叫出来是因为昨天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一块物证!”
村长话音一落,郑玉成瞬间冷汗津津,不会是他没得那块表吧?
想什么来什么,一个村民端着块不知道从哪拿的木头板子,上面放着块亮晶晶的手表。
郑玉成瞳孔骤缩,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他的手表为什么会被当成物证摆在大家面前,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商枝面无表情的看戏,众人的神情尽数落在他眼中。
邱迟迟看到那块表,目光震惊的看向郑玉成,显然她认出来了这块劳力士,也知道他的主人是谁。
不止他,卢涛和邱晓彤都认出来了,不同的是,卢涛心中狂喜,邱晓彤内心沉重。
在座的各位有不少人精,尤其是两位村长和几位警官,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三个人有问题。
“这块表是谁的,你们认识吗?”
大家面面相觑,只觉得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黄警官见没人说话,抹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开口道,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就去朱家村问问吧....”
朱家村的村长对黄警官和稀泥的态度很不满,冷哼一声,
“有什么好去的!俺们村那些知青有几个钱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么贵的手表他们根本买不起!”
“就是!杀人凶手肯定在你们几个人里,这就是物证,要是没人承认,就把你们都关进猪圈!”
朱平他爸深知这些城里知青的娇生惯养,让他们干点活都累的要死要活,把他们关进臭烘烘的猪圈里,只怕用不了一天就能把凶手供出来。
商枝皱眉,他可不想去臭烘烘的猪圈里睡觉。
季瑾年忍不住关注着商枝,看他脸色虚弱,像极了生病的样子,心里顿时急了,
“不行!”
大家惊讶地看他,村长知道他跟商枝关系好,不忍心让人被关猪圈,但是这些人都是一块的,怎么能偏袒一个人呢?
“瑾年,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村长不赞同的看着他。
“商枝这些天都跟我在一起,他不是凶手。”
季瑾年不容反驳的说,
“要是你们要把人都关猪圈,那商枝得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