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雪秀吓了一大跳，进门的时候，差点撞同事身上。回头再看一眼，于胖子还杵在走廊里，嘴里嘀咕着什么。雪秀望着这些女人们无聊的神情，瞬间就明白了。
“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们的笑容让雪秀倍感无奈，雪秀知道这种情形下，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算了，随便怎么想吧。”雪秀心里已十分恼恨，根本没心思理会她们。
“我早叫你离这个死胖子远点……”身边的女同事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别掩饰啦……”
“你们真无聊。”雪秀说。
“诶——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才狗呢。”雪秀在心里骂上一句，不再理会她的碎碎念。
晚上回家时，春秀从雪秀包里搜出那个金黄的梨，强迫雪秀咬了一口后，自己便大口大口地吃掉了。至于雪秀的神魂游离，她一点也没看出来。
前一天春秀上晚班的缘故，周末说好上街的，等春秀先补足觉，就已是下午两点多了。
说起来，雪秀是真不愿出门，只是扭不过春秀。
口袋里就那么几个钱，家里人的东西都已备好了。如今她是一分钱也不想花出去。
春秀非说还要查缺补漏。可雪秀明白，眼看过年就剩半个月了，春秀这是归家心切，在屋里闲待不住。雪秀何尝不想家？但她比较喜欢躺着静静地想。
她们这类人也谈不上消费，精致一点的商店连门都不敢进。不过是去一些大型的批发市场，或是步行街逛逛。进进出出也多是同类人，甚至连目的都差不多。
春秀说雪秀需要一件厚外套，过年家里冷。雪秀深以为然。别的都还可以不买，厚实的外套确实一件也没有。这里冬天虽不冷，但日常只有两件宽大的毛衣，已经往里面加了衬衣，手脚仍然一天到晚冰凉。
买吧，过年怎能不穿新衣服呢？若买棉衣就只有家里能穿，这里穿得少。不如买件外套，可单穿也可套毛衣的那种，如此就两全齐美了。
雪秀把想法告诉春秀，她也说好。
“一分钱一分货”，好看的手感柔软的，雪秀嫌它贵，最后总算在一个摊位上相中了一件，也说不上特别喜欢，倒也厚实，关键开价不高。
老板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脸上一团和气。春秀比较有经验，她说“广州客对半切”。老板开价一百四，她自然就问他七十卖不卖。老板很淡然地笑着，说句：“靓妹，加点吧。”春秀迟疑了一小会儿，很老练地说：“就七十六吧，一口价。”
老板冲二人笑笑，呲出一口黄牙。他用粤语夸赞道：“靓妹，你很会做生意的啦。”一面说，一面就从衣架上解下衣服来。
春秀对着雪秀耳边轻呼一声：“不好，好像还老了价。”
这是一件麻灰色带小白点的粗麻外套，质地稍微有些硬。春秀说颜色挺衬皮肤，搭配着下身灰白格半身裙，倒是漂亮。于是就付了钱。
“这件衣服买贵了。”春秀说。雪秀问她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