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超乎老板的预料，他不止脸疼，连心脏都在火辣辣地烧着：“可以啊小伙子，我以为我已经够冷血了，现在才发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简直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他看来，谢泽年这种人冷心又冷情，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拥有在乎的人了吧。
然而打脸时刻总是来得格外快，只见谢泽年小心翼翼地把司南抱起来，眉眼间的戾气消散了许多，轻言细语地哄道：“不用怕了，他不敢打你。”
司南柔柔弱弱地把头埋进他怀里，如同一朵缓缓绽放的盛世白莲：“我还是怕，要哥哥多抱抱才能好。”
他现在的撒娇可谓是练得炉火纯青信手拈来，那股子腻歪劲让旁边的陈轩和林意止不住地打哆嗦。
然而谢泽年却似乎很吃这一套，加重手上的力道，把司南紧紧护在怀里。
他转身正要离开，老板不干了，趴在地上哀嚎：“你把我打成这个样子，难道不赔一点医药费吗？”
“想要医药费？”谢泽年嗤笑着勾了勾唇，那张脸被迷离的夜色映着，刹那间惊尘绝艳。
他看着老板，薄唇轻启，淡淡吐出几个字：“可以啊，建议你洗洗睡，梦里什么都有。”
陈轩和林意赞同地点头，十足十的小迷弟模样：“谢哥说的对，凭你也想要医药费？做梦去吧！”
两人在前面开路，姿势格外嚣张，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谢泽年抱着司南走后面，身后的影子拉得很长。
谢爸谢妈不喜欢谢泽年带朋友回家，陈轩和林意知道这件事儿，便在小区楼下停住脚步，一脸抱歉：“对不起啊谢哥，我们把事情搞砸了。”
“没事。”谢泽年轻飘飘地回复：“本来也对你们没什么期望。”
这话可谓是致命打击了，两人捂住心口，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等谢泽年抱着司南走进了电梯里，两人又在外面喊：“谢哥生日快乐啊！我们明天再给你补个蛋糕吧！”
随着电梯门关上，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司南一愣，随即瞪大眼睛问道：“哥哥，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这就奇怪了，谢爸谢妈一点反应也没有，难不成他们连自己儿子的生日都记不住？
“小孩子想太多东西，会秃头的。”谢泽年敲了敲司南的脑门，打断了他的猜测。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家里冷冷清清的，夫妇俩早在他们出门的时候就睡下了，不像是准备了惊喜的样子。
司南心疼得不行，看了看谢泽年，随口扯道：“其实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嗯？”这下换作谢泽年有些惊讶了，他挑着眉，像是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没骗你，因为我刚来这个家，不好意思让阿姨叔叔帮我过生日，才没有讲出来的。”司南可怜兮兮地抹着眼泪，反正他是个孤儿，压根没人知道他真正的生日是哪天，可以随便编。
正哭得起劲，谢泽年忽然伸手过来捏捏他的脸，随即笑着说道：“生日快乐。”
简简单单四个字，从他的嘴里讲出来，瞬间显得光芒万丈熠熠生辉，撩动心弦，苏进了骨子里。
司南瞬间止住眼泪，呆呆愣愣地看着他：“哥哥，也祝你生日快乐。”
万家灯火，冰冷的夜里，两人依偎在一起，试图从对方的身上汲取的温暖。
司南拽紧谢泽年的手往厨房跑，为了不吵醒谢爸谢妈，他把门关得死死的，从橱柜里拿出面粉和鸡蛋。
厨房没凳子，加上司南实在太矮了，谢泽年就单手托腮蹲下去，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会做蛋糕啊。”
谢家烹饪工具齐全，给了司南发挥的空间。
他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再也没搭理谢泽年，认真地搅拌面粉和鸡蛋。
奇怪的是，谢泽年从来都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却一直盯着司南看，没有显露出半分的不耐烦。
忙碌了四十多分钟，司南把做好的蛋糕从烤箱里拿出来。
家里没有奶油，冰箱里倒是有几根小香蕉。司南把香蕉拿出来剥皮切片，有序地摆在蛋糕上面，就算装饰了。
“没有蜡烛·…·”司南咂巴咂巴嘴，把蛋糕递过去：“哥哥你直接许愿吧。”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升腾，占据了谢泽年所有的思考。
七岁那年起，父母就再也没有为他过过生日了。他为了好受些选择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不喜欢热闹，不喜欢吃蛋糕这种甜到腻的东西，不过生日刚刚好。
可当司南把这个不像蛋糕的蛋糕递到他面前时，他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哥哥？”见他神情不太对劲，司南连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强者不愧是强者，谢泽年愣是把那股冲动憋了回去，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我没有愿望。”他拿起蛋糕咬了一口，又递给司南：“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