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盯着林漆，声音阴冷：“谁干的？”
在老者身下，赫少身体扭曲地躺在地上，看着十分凄惨。
从赫少的伤口可以看出，他不止曾被妖物袭击，应该还被人类袭击过，他手上的刀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见赫少的右手被利刃贯穿，然后整齐撕开。
在现场，用刀的只有那名特事司的女子，但特事司进来的时间很短，而赫少又明显遭受过很多折磨。
女子没有作案时间，特事司的人也没必要干这种事。
何况……
女子的唐刀上也没有血。
所以，老者能想到的，只有同样在现场的林漆，但林漆又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杀得了赫少？
赫少的身上可是有灵器的！
想到此处，老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掀开赫少的袖子。
手腕上空空如也。
果然，
手环没了！
那个手环，名为墨古手环，是价值连城的防御灵器，也是赫少保命的底牌，只要手环还在，寻常的人和妖都伤不了赫少！
但，有人抢了赫少的灵器。
“我问你……”老者恶狠狠地盯着林漆，一字一句地说道，“是谁干的！”
在老者周身，翻涌的黑雾代表了他的愤怒。
林漆虚弱地倚靠在墙边，冷笑道：“我想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是地狱犬用爪子把他拍成了这样。当然，也许我能救下他，但我不会这么做，毕竟我也很想让他死，我恨不得地狱犬把他碎尸万段！”
林漆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他知道有些事是根本瞒不住的。
他是最想让赫少死的那个人。
双头地狱犬对赫少补了一爪子，这也是事实。
林漆很清楚一个道理，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但组合在一起却是一个谎言。
用真话编织的谎言，往往都是没有漏洞的。
老者眯起眼睛：“赫少的灵器就在你身上吧？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林漆的面色也冷了下来：“杀我？理由呢？就因为我想杀赫少？你想复仇，应该去找那只地狱犬，而不是找我。
“还有，我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要是有什么灵器在我身上，特事司的人一查就会知道，还轮不到你！”
灵器被收进了天妖榜，凶器也都被收进了天妖榜。
林漆不信他还能找到什么证据！
而且，他真的很不喜欢赫氏财团，每个出现的人都让他厌恶！
他很不喜欢被人威胁。
面对林漆的针锋相对，老者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缓缓站了起来。
他已经起了杀心。
这些都在林漆的意料之内。
林漆没有再去看老者，而是看向了那名极美的女子。
女子手握唐刀，沉默地站在走廊中间，没有参与这场对峙，只是在静静等待。
林漆知道她在等增援。
特事司不止来了她一人。
林漆看着女子，认真道：“你们特事司的任务，是营救困在妖界的幸存者吧？我知道他们都在哪里，如果我死了，那么这层楼的那些幸存者，一个都活不了。”
女子一怔，好笑地摇了摇头：“你是在威胁我么？胆子不小啊。”
林漆笑道：“这不是威胁，这是事实，我知道你们特事司直属帝都，被称为秩序的扞卫者，你们不是警卫阁，不会像他们一样甘愿当赫氏财团的……”
女子冷声喝道：“放肆！”
林漆识趣地闭了嘴，没有把最后那个字说出来，但谁都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这个城市的人都知道……
春城的警卫阁，就是赫氏财团养的“狗”。
特事司直属帝都，独立于司法体系之外，他们从来都不愿与警卫阁为伍。
特事司有自己的骄傲。
也有自己的准则。
没有人可以凌驾于特事司之上，就算是那些财团世家也不行！
林漆把特事司比作警卫阁，对特事司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一种侮辱，他们才不会让自己背负上那个字。
因此，女子绝对不允许林漆说出那个字。
林漆的这些话，不止刺激到了女子，也刺激到了赫氏财团的那名老者。
“你找死！”
为了让林漆闭嘴，老者再也不做忍耐，当即化作一团黑雾，倏忽间便冲向了林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