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地下室里依旧亮着灯。
袁心野手上捏着那枚凤头玉簪和一张图纸仔细比对，确认是穆一念的杰作无疑，连日来的紧张在那一刻得到释放。
他没想到穆一念会用这种方式为他传递消息。
杨振不确定地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袁心野沉吟片刻，手指在他画出的那张详略图上来回游走，杨振的视线也随着他的手指来回转动。
那是一张顾昕芷现在居住地址的周边详略图。
顾昕芷在住院之前就搬出原来的住所，她现在住的地方，是和陶燃刚结婚那年在南山区买的一套房子。
袁心野在猜到顾昕芷的那一刻，就对她进行了监视。
“一个身怀六甲行动不便的人，能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实属不易。”袁心野边看路线边对顾昕芷表示赞赏，手指划到美术学院那里的时候突然顿住。
杨振被他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每天足不出户，是把人藏家里了？”
“不！她家里有保姆司机，还有你老婆日日守着，能安全吗？”
“那可不见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袁心野鼻间冷哼，“她家现在的位置在这，这里，以前是一所艺术培训学校，这两年因为校址搬迁，一直处于闭园空置的状态！”
他说着，手指在顾昕芷的住宅那画了个圈，又挪到那所学校。
扭头睨向杨振，“足不出户还能作案，除了走暗道，我想不出别的。我们的人，明里暗里遍布她家小区周边，唯一忽略掉的地方是哪里？”
“卧槽！别跟老子打马虎眼了，有话直说！”杨振懊恼地往头上撸了一把。
袁心野的目光重新挪回到桌上他画的那张图，“她买的这套房子，在小区最里面靠近围墙，那道围墙的背后，除了有条沟渠，还隔出一片绿化林。表面看的话，房子买在那个位置确实可以欣赏到别处看不见的风景。可实际上呢？绿化林的外围，就是美术学院！他们家和美术学院之间只隔着一条小溪和一片树林。小区和学校是背靠背的，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两边是‘邻居’！”
“你是说他们在这之间打通了一条密道？”杨振总算猜到袁心野话里的意思。
袁心野点头，“你该不会忘了吕玫在墓园挖的那间密室吧？”
“卧槽！”杨振连声骂着跳起来：“还不快走？！”——
顾昕芷等到夜深人静时，起床拉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瞅了瞅。举头只见半个月亮斜挂在穹顶，寂静的夜空说不出的冷清。
刚从公公那接回来的大儿子，今晚非要缠着她和她一起睡。孩子小小的身体窝在毯子底下动了动，口中说了句呓语。
顾昕芷忙回身走去床边，她俯身轻轻拍了拍，孩子安静下来。
顾昕芷对他温柔地牵唇笑笑，悄声离开，坐到书桌旁。
从抽屉取出她和陶燃的结婚照一页页翻看着，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她不舍得摸摸陶燃的脸，泪水滴到照片上，她轻轻擦去，口中呢喃：“等着我···”
顾昕芷收拾好心情，起身来到床前。
她从床头柜的首饰盒里取出一张手机卡换到手机上，电话很快拨通，“妈···”
穆一念睡到一半腿抽筋，半靠在墙上艰难地为自己按摩小腿肚。
她躺在床上睡了一天，这会儿被肚子里的宝宝折腾得难受，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大半个月的时间，孕肚又大了不少，身上这条背带裤还是穆离离的，现在穿在她身上有些紧了。
穆一念歪头看看淤青的脚踝，起身下床走去工作台。
摸着那几块切割好的玉石，想的全是袁心野。希望顾娉婷给力些，让他早点发现玉簪的存在。
“在想什么？”顾昕芷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这个时候看到顾昕芷，穆一念意外地挑眉：“你来做什么？”
“我来告诉你一声，姑姑很喜欢那玉簪。”
“就为这个？”穆一念坐在凳子上没动，“顾总是不是做贼心虚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