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也担心朕对你也是用完即丢？”
冯铨轻轻点头，“陛下，臣名声不好，而且臣做事不择手段，不算好人。陛下比着以前改变了很多，不再眼睛里融不进任何沙子，但陛下始终算个有底线的人。这样的陛下，这样的臣，可能因为局势一起走一段路，但不能永远走下去。”
朱由哲笑了笑，“你说的对，你的某些作为朕真的看不上，而对于你这个人，朕也十分讨厌。”
冯铨脸色微变，“陛下，您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朱由哲摇头道：“对你冯振鹭，太多的客套话，你反而不信。所以，今夜，朕便只说实话。”
冯铨咧了咧嘴，“陛下，您这样倒显的微臣更小人了。”
朱由哲眼神示意冯铨。
冯铨端起小案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朱由哲又给他倒了满杯，“冯铨，对于如何用你，朕考虑了很久。”
冯铨眉头轻挑，“那陛下考虑好了没？”
朱由哲点头道：“你不算是好人，别人称你奸臣也一点不冤枉你。但你有才，有大才。乱世，你的才能显的尤为重要。就像此次，要不是你，短时间内如何筹集到那么多钱粮？”
冯铨嘿嘿一笑，“臣只当陛下这是在夸赞臣了。但臣帮陛下筹集钱粮的同时，恐怕弹劾臣的奏疏也有几尺高了吧！”
朱由哲点了点头，“弹劾你的奏疏的确不少，但朕知道他们弹劾你，只是因为你触及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朕没看，直接全部烧了。”
“当然，你也别以为自己受了多大委屈。在你为朝廷筹措钱粮的时候，你是如何区别对待，结党营私？又如何假公济私，从中中饱私囊了多少？朕不说，不代表朕不知道。”
“最好的茶叶，最华贵的衣服，最大的宅院，最美的歌姬等等这一切。试问，你冯铨真的禁得住查吗？”
冯铨蹙了蹙眉头，这次没有说话。
朱由哲继续道：“但朕没追究，甚至你明知道你参与谋逆之事，朕也只是揍了你一顿，并不打算重惩你。”
冯铨连忙道：“陛下，这谋逆之事，臣真的没参与。最多，臣最多算是没有阻止而已。”
朱由哲摆手制止了往下说，“没参与，谋逆之心总有吧！想坐看朕被赵之龙弄死的心总有吧！你就说吧！有这样的心，朕杀你到底过不过分？”
冯铨垂着头，“从陛下角度当然没错，但臣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朱由哲点头便是理解，“也是，你一个平时做了太多亏心事的事，坏到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人。当然，你做什么都是合理的。要是不做点什么，反而不是你这个坏种的作风了。”
冯铨脸色变红，“陛下，您能不能收敛点？臣脸皮是厚，但也耐不住您一直用刀戳啊！”
朱由哲“哈哈“大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但问题是，朕不是你爹，为什么要处处为你考虑？你做的那些事，朕杀你三次五次算轻的，杀你七次八次算合适，杀你十次以上同样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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