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辞是被一阵轻柔的痒意弄醒的。
像是轻盈的花朵，绵密的不断落在脸上，痒痒的，明明是带着点微凉的温度，接触的地方却很快变得炽热。
褚辞睡迷糊了，一下子以为自己还在家里。窗外阳光明媚，他赖床般地埋深了脑袋，可是小狗不停地拱着他，亲热又欢快……
褚辞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挥开在颈边乱动的脑袋，“尹莎，别闹……我好困。”
“小狗”听明白了褚辞的话。
可安静了片刻，“小狗”不甘心被冷落，又委屈又难受的，抱着褚辞不停地在他耳边哼哼唧唧。
好大一只蚊子啊！
褚辞忍无可忍，一巴掌拍过去。
世界终于又安静了！
可是……这触感，这声响，哪里像他的小狗尹莎呀？！
褚辞后知后觉地睁开了双眼，然后就看见了商寒远那张放大的俊脸。
他白净的侧脸上，顶着一个比较明显的淡粉色手印。联想到刚才的事情，褚辞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可他一下子又想到了其他的，猛地坐起，语气焦急，“你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商寒远没说话，只是偏着头看他，漆黑的眸子似乎带着淡淡的不解和疑惑？
嗯？
现在商寒远给褚辞的感觉有点奇怪，似乎每一秒的神态都带着一股钝意。但是褚辞来不及细想，一下子撩开他血迹斑斑的袖口。
商寒远的手臂不再渗血了，已经开始结痂了，往上延伸的恐怖脉络也消失了。
蝎子的毒好像已经解了。
难道那个时候，李梦显喂给商寒远的，真是解药？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下毒又解毒。
商寒远头上的那个金印，又有什么作用？
还有，师烟说的什么灵体……
褚辞想着问题，乱七八糟的，没注意到自己抱着商寒远的手臂越靠越近。树洞本就逼仄，他几乎要完全埋进对方的臂弯了。
褚辞肩侧的发丝顺势垂下，发尾落在商寒远的肌肤上，随着褚辞不经意间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地晃挠着。
商寒远漆黑的眸子一沉，忍不住伸手想要将发丝握在手心。
褚辞按住他，“别乱动，我再看看……”
商寒远百无聊赖，偷偷地将褚辞的头发缠绕在指头上玩，企图将心中的这点不满发泄在这个害得褚辞凶他的“罪魁祸首”上。
褚辞的注意力全在商寒远的手上，心想着这么好看的手留疤可就不好了。
他拿出空间里的药，细细涂抹着，一边絮絮叨叨，“等我们出去了，一定要告发那个李梦显。”
“……不对，这是他的地盘，其他人会不会包庇他啊？”
褚辞想到李梦显给他的那一脚，有些气闷，随即又意识到，身上好像不怎么痛了，不由问道：“诶，我身上怎么也不疼了？是你在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治好的吗？”
此刻商寒远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褚辞柔软的发丝吸引，甚至还不知足的将手指深入发间，拨拨这里，摸摸那里，乐此不疲。
嗯？褚辞一直未听见商寒远说话，不由抬头看他。
光线昏暗的树洞，两人的距离极近，褚辞一抬起头，就看见对方黑曜石般的眸子。
那只手甚至还在不死心地作乱。
褚辞没好气的挥开他，“怎么不说话？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闹？”
商寒远偏头看他，眼神直白又坦荡地落在褚辞的脸上，似乎在研究褚辞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褚辞怔住。
此时此刻，褚辞是真的察觉到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