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策安静地环抱着龙娅，两个人都久久没再说话。这种空间感，是有温度的空间感，是很温柔的空间感。
良久之后，龙娅缓缓地放开圈住龙娅的手臂，两人之间再次拉开了些距离，梁策眉目温柔地望着龙娅的双眼。
龙娅的睫毛还有些湿润，但眉头却是很自然地舒展开的。梁策想着龙娅此时大概已经恢复了一些心神。
梁策离开客厅，打开冰箱取出一颗橘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戳着橘皮，一下下剥开。
梁策并不喜欢剥橘子，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他很讨厌剥橘子时手指被染上橙黄色。
“姐姐。”梁策指尖夹着一瓣果肉，递到龙娅嘴边。
“谢谢。”龙娅伸出手想要从梁策手中接过果肉。
梁策没有松手，龙娅担心会捏破果肉，把橘子汁弄得到处都是，便没有用力，而是选择了收回手。
“我喂你。”梁策声音轻柔地说道，晃了晃手中的果肉，示意龙娅张嘴。
龙娅仰着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梁策，之前在办公室时，梁策也曾要喂她点心，但是当时梁策捉弄了她。
龙娅明明想到此前梁策捉弄自己的场景，但是仍然信任地张开了嘴。
“姐姐，以后我会陪着你，有什么麻烦事我都会帮你。”梁策乖顺地将手中的果肉塞进龙娅的嘴里，而后继续捻着手指，掰着果肉。
龙娅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接受着梁策地投喂。
两人吃完橘子后，也没有继续聊天。龙娅也没有看电视，而是称着累，回到了卧室。
梁策望着龙娅卧室的方向，内心是复杂的，似乎是什么重物堵在那里。
他直觉自己并不是心疼龙娅，只是觉得大概是听到这个女人的故事觉得有点无聊罢了。
龙娅翻看着云端相册，看着很多年前自己给小八拍的照片。其实她很清楚，小八大概率已经死了。
眼泪掉在屏幕上，模糊了龙娅的视野，龙娅用手指拂去泪水，可指腹触及到屏幕的那一瞬间，龙娅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龙娅没有发出声音，但内心翻滚着对小八的思念。
比起父母背着她送走了小八，她最不能释怀的是当时她为了保全自己，并没有抗议也没有去找小八。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根本没有资格再养什么。
就像上一世鱼纲中那条得了龙尾病的金鱼一样，明明她早就已经意识到那条金鱼生病了，可是她却什么都没做。
她恨的从来都不是伤害，而是面对这些伤害，什么都没做的她。
很多年前为了让自己不会再被寄养在别人家里，龙娅的内心总是惴惴不安地记着，如小八那般聪明乖巧的孩子，尚且会被送走，何况是她。所以她一直执着于安静地活着，不痛不痒地面对一切。
这样的人生再经历一次，真的是好事吗？或许那条金鱼是来报复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