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怎么了？经商又能如何？我儿在外隐瞒身份，他们相识的时候不过是个船夫，她不嫌赵泽，于微末之时相互扶持，哪有不合适？若我儿这辈子不能回京，他们在一处有何不可？”
程太妃咯咯笑出声来，“可既然回来了，终究跟外面不一样。我可是为着你好，可别到时让人议论，说你的儿媳一个不如一个。”
老太妃也笑出了声，“姐姐的儿媳倒是不错，京中悍妇，能每日听河东狮吼；花钱如流水，妹妹的体己也要拿出来贴补。”
她打量了对面几眼，低声问杜春枝，“程太妃身上的衣裳是新式样，裁一阕的？”
杜春枝点点头，“没错，是庆娘亲手做的。”
老太妃心里有了底，笑眯眯的，扬声道：“程太妃，裁一阕，我儿媳的！”
她又望向程太妃的小孙女，“她手里拿的布偶，也是咱们做的吧？”
“没错，是杜氏布偶的手艺。”
老太妃很是得意，嗓门更大了：“杜氏布偶，我儿媳的！”
“礼王爱吃酒，去过咱们酒楼吧？”
“王爷常去春泽楼，还有固定的雅间。”
“程太妃，你儿子常去的春泽楼，也是我儿媳的。”
说完又问：“还有啥能压她的？”
“礼王府前些日子……刚定了一批金砖。”
老太妃哈哈笑了几声，“你们府上定的金砖是宫廷供奉，砖窑也是我儿媳的。”
老太妃笑着朝对面招手，“姐姐，你礼王府阖府上下没少捧场，谢谢啊。”
程太妃气得冷了脸，一甩手挡上了车帘。想了想，又探出头来，“我有孙子孙女，你有么？景王府连请封世子都费劲，真是太凄惨了。”
老太妃一点不生气，笑呵呵跟个菩萨似的，“这有啥，天下姓赵的千千万，想要孩子又是什么难事儿？只要今天放出话去，说景王府想过继个孩子，明儿门口就能排成队，想挑啥样的挑不到？”
程太妃可算抓住了话头，“毕竟不是亲生，谁知道会不会存着异心？这后人呐，还是要亲血脉才好。”
老太妃乐了，“我看姐姐跟我就挺亲，把你家小孙女过继给我吧，我一定好好待她。”
说完还朝孩子伸出手，“囡囡过来，以后管我就是你亲奶奶，咱家布偶要多少有多少，快过来。”
程太妃：“……”
那小囡囡一听有布偶，还真吵着要下车换奶奶。程太妃唰地挡上窗帘，气鼓鼓地走了。
杜春枝看得直乐，她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婆婆笑眯眯的，攻击力可不含糊。
老太妃拉起杜春枝的手，“你记着，这京城里想看咱们笑话的比比皆是，以后你出门赴宴，怕是见得更多。他们敢撞上来，你就不用给面子，你是景王妃，天下能有几个比你尊贵的人？见一个收拾一个，不用客气！”
马车继续前行，没走多远就到了景王府，门口站着好多人，都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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