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溱从来没有看见容酌的脸色那么难看过,他盯着那小男孩的眼神,像是想把他立刻扔出去。
养了阿桃这么久,两人都拿阿桃当自己的孩子看,尤其阿桃是个软糯乖巧的性子,和阮溱小时候特别像,容酌自是越发的宠她。
这会儿眼睁睁看自家水灵灵的小姑娘被外面不知道是谁家的臭小子给亲哭了,那心情,确实是难以言喻的愤怒。
阿桃还这么小啊!
竟然就有人打上了她的主意,真是禽兽啊!
要不是看在那男孩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孙子,容酌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还礼部尚书呢?
这教的都是些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太不像话了!
容酌护犊子般把被吓到的阿桃抱在怀里,对上礼部尚书家孙子澄澈憨厚的眼眸,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闻讯赶来的鹿寓秋。
“本世子观郑小公子学有所成,已不适合待在小园如此轻松的环境下,可以去学些其它的东西了。”
鹿寓秋:“……”
同情地看了一眼懵懵的郑小公子,点头应是。
“离开小园?”郑小公子反应了过来,大喊道:“我不要离开小园,我要和阿桃在一起!”
阿桃靠在容酌肩头,正吃着茯苓为了哄她递给她的糖,闻言,含着糖的嘴巴微微张口,不住地摇头。
“不要,不要和你在一起……”
阿桃挥着手,因为含着糖,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为什么?!”
郑小公子伤心地看着阿桃,狐狸眼盛满了泪水,“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要与我在一起?”
阮溱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戏,没想到最后竟是阿桃先说的喜欢人家。
她转而看向阿桃,却见阿桃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了?”
“就前几天,你说喜欢我带的杏仁酥!”郑小公子揉揉眼睛,带着哭腔说道:“喜欢我的东西,不就是喜欢我吗?”
“我阿爹就是这样说的!阿娘喜欢他的脸,不就是喜欢他这个人了吗?”
“阿爹娶了阿娘,这才有我!你虽然不喜欢我的脸,但是杏仁酥是我的,你喜欢它,不就是喜欢我吗?”
阿桃都傻了。
她呆呆地看着容酌,“容哥哥,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容酌立马反驳,“人是人,杏仁酥是杏仁酥,是不一样的。”
“你喜欢吃杏仁酥只是因为它好吃,与是何人给你的无任何关系。”
他就说为何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会说出这等话,原来是有样在前头立着。
郑尚书那样一个人,教出来的孩子真是……与众不同啊。
鹿寓秋听到这等乱七八糟的言论,没有忍住,偏头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
真是……荒谬!
阮溱实在没忍住,坐在一旁笑出了声。
这孩子的爹,听上去怎么和容琅是一样的性子。
喜欢他的东西就是喜欢他的人,怎么如此霸道?
阮溱看那郑小公子是一脸委屈,深知他也是懵懵懂懂的,只怪家中长辈实在是没有给予清楚的引导。
感觉周遭的气氛实在古怪,阮溱对着郑小公子招手,让他走过来,用手帕擦了擦那张漂亮小脸上的泪珠,耐心地告诉他,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说了一通,孩子明白了自己方才的行为很不好,最重要的是直接把阿桃给吓着了。
他喜欢阿桃,是想与她成为朋友的那种喜欢,又觉得方才那种方式能够直接表达自己的喜欢,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是他也没想到的。
“阿桃对不起,是我乱说话,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