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焕手脚并用爬起来，因为禁灵，他不能瞬移，只能用轻功狂奔到那个洞口前，进去的时候还差点绊了一跤。
石床上，石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子，活人。她正在凝视自己的双手，听到动静，抬头看去。
林焕和她对视，双腿沉重，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他脑中第一个念头是：怎么忘了跟元君说，死而复生，不用这么小啊！她看上去还没长开，好像才十六岁左右，不是他看惯了的、那个拥有成熟风韵的熟悉容颜。
第二个念头：她有没有记忆，记不记得自己？
不等他转到第三个念头，那双眼睛中闪现出激烈的情感让他知道答案。
林焕躬身握住她的肩膀，胸前剧烈起伏，盯着她的眼睛，脱口而出：“你嫁给我！”
时隔一百多年，经历过阴阳永绝，他和她重逢再见的第一句话，不是叙旧，不是解释，而是怪诞离奇、匪夷所思的求亲。
或许是感觉这样的语气太生硬，林焕又补充道：“……好不好？”
从肯定变成询问，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林焕心思百转，害怕她不答应，又怕她没有之前的记忆，根本不认得自己。
患得患失之间，他的掌心止不住颤抖，连带着她的身子也开始轻颤。
林焕强行镇定下来，等待她的反应。
梅超风慢慢抬起手，摸到眼前男人的白发，话未出口，泪先落下。
“别哭……”林焕将她抱在怀里，心里拉扯着钝痛。这一次，是真实温软的触感，不再是冰凉坚硬的石头。
胸前被泪水浸透，林焕拍拍她的背，道：“不想嫁给我嘛？虽然我可能……哎？”他被毫不留情推开了。
“……我是和寻常男子不太一样，但是、但是我和人没有区别……该有的，我都有！”林焕磕磕巴巴解释道。
“你有什么？”梅超风破涕为笑。
林焕这会儿理智回归，爱人重归人世，他们往后还有很多年能在一起，不必一直沉浸在悲伤中。
他没有回答这句话，因为怎么解释都有些不正经。
“我想娶你为妻，定白首之约。”
“白首……之约？”梅超风的目光落到林焕的白发上。
“这个……其实不影响的。以后，它可以随意变成任何颜色，但现在不行。”林焕被西王母惩罚禁灵，暂时用不了法术。
林焕小心问道：“你嫌弃我是……”他话未说全，有意试探。
“嗯。”
“真的嫌弃？”林焕心凉了半截，这算什么，人兽有别？
梅超风支撑着从石床上站起身，在地上走了几步，将手脚活动开来。看到石壁和石板上的刻字，她眼神躲闪过去，那样剖明心意的话，如今再看倒是有些……
林焕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件事，他的身份，对凡人来说是异类。
梅超风转头刚想说什么，就见那个男人眉头紧锁，表情阴郁，联想到他刚刚的话，这八成是钻进牛角尖了。
“你不愿意，那就……”林焕说一半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不愿意又怎么样，难不成他要强取豪夺？
梅超风直直走过来，仰头，踮脚，抬手把他拉近自己。
林焕眼睛越睁越大，唇上温热的触感似曾相识，是什么时候……但他来不及细想，只顾用力回抱身前的女人，加深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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