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过百丈的人祖，也是三位人祖中的万人祖。
何扶燧在人族面前显得极为渺小，至于人祖口中的“希望火种”何扶燧大概率也是不信的。至少陈旧没有提出过这个概念。
“身为人族天骄，就应当为人族做出贡献，你们成长路上所遇到的机缘，都是属于人族的，所以，你们必须为人族撑起大旗。”人祖开口说道，这话说的，连船夫都听不下去了。只是船夫人微言轻，不好说什么。
“凭什么。”何扶燧开口，神色冷淡。船夫暗道不好。何扶燧大概是想到了为什么陈旧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些了。
陈旧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本就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不可能连这个都推演不出来。恐怕是为了给自己减少压力吧。
“看来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古老者，思想都已经腐朽了。”陈旧不知从哪里走出，眼角含笑，眸子中尽是对人祖的嘲弄之色。
“后世之人从未否定过三位人祖的功绩，哪怕是后来的三者，依旧尊敬人祖，其实你们说任何人要将一切归还给族群我都无所谓，但是你不能让何扶燧这么做，他的天赋决定了，他不需要任何外力，无论什么丹药什么灵器，只要何扶燧需要，他就能自己炼出来，记住，是凭空炼制，这就是何扶燧的天赋。至于你们认定的其他人，或许有人族的赠予吧。”
人祖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果然，孔丘教出来的人都这般无礼。当初大乱来临前就应该杀了他。”陈旧轻笑：“果然啊，你们都早已腐朽，现在的人族或许没有如当年你们那般强大的道法，或是什么神奇的体质。但是，现在人族的道境要远超于你们那个时代，你们可曾见过有人一夜悟万法，将人族新法传道天下？你们那个时代可曾见过有人找寻九株祖稻，将其杂交而成真正的人族祖稻？你们可曾见过有人，半生着书，只为让人族修士都有一份口含天宪的文修底蕴？你们都没见过，又为何如此否定当今修士？”
在陈旧眼里，哪怕至圣先师与人祖一般属于古老者，但是依旧属于新人族。因为至圣先师从来都没有腐朽，他的思想，他的灵魂，都属于新人族。
至圣先师从不否认自己的伟大，同样的，他也不会否认任何人的伟大，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他自己的意义。所以至圣先师对现在的人族极其大方，对过去的人族极其尊重。如果至圣先师与人祖一样，那么，道祖就永无出头之日。
人祖看向陈旧的眼神有些阴鸷，陈旧皱眉：“连灵魂都已经被时间腐朽了么？”
修士修道，所谓的长生，其实就是为了对抗时间的侵蚀。当一个人的思想被时间腐朽，那他就会变得非常固执，眼里将容不下与自己不同的事物。
能够对抗时间的，其实就是人族本身。社会的进步，人不再只是为了他人而活，凭什么家族老祖就只能躲在阴暗的底下对抗时间的侵蚀，然后变得越来越顽固到最后顽固的死去。
人间圣人大多只是道境，一生寿命不过几万年。
匆匆一万年，又换了人间。
这也是至圣先师经常到各家祖地走动的原因之一，哪怕老了，也不要等着孤寂的死去，要死的壮烈，要在陨落之前好好看一眼人间，他们这群老家伙守护着的人间。谁说等到我们行将就木了，就要失去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圣人出行，那可真是大气象，天地间大放光明。如同再活一世，人间也在庆祝圣人重获新生。
于人间散道的圣人，从大乱之后的秩序重塑道现在，共有十二位，其中有五位，在自家祖地的地下孤寂的死去，连老友的面都见不到。剩下的圣人，游历人间，在人间重新悟道，最后散道与山水间、红尘里、烈风中。
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人间。
也正是因为他们，人族的圣人越来越多，这也是至圣先师追求的世界。
无论是至圣先师还是道祖，都会死去，只是他们要在散道之前，完成心中的执念，最后毫无挂念的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