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口唾沫。
“真…… 难以相信你以前也是这副模样。” 她小声说道，“我能做的都做了。好多孩子身上都藏着淤青或者痂疤。他们身上都长虱子了，我已经帮他们把虱子除掉了。”
“哦，谢谢你啊。这可帮了大忙了。”
“我…… 其他的我就帮不上忙了。” 她继续说道，没理会我的感谢，“除非我们给他们弄更多吃的，而且我每天都过来，然后……”
我耸了耸肩。
“我们正在解决吃的这个问题呢。”
“那…… 你得给他们弄点别的，光面包可不行。” 她回答道，“要是只给他们吃面包和水，他们会生病的。”
我瞪大了眼睛。
“啊，真的吗？”
“嗯，我觉得是这样。生物魔法师们还在研究具体是怎么回事呢，但是…… 得给他们吃点蔬菜、肉，偶尔也得吃点酸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没理由怀疑她的话，在这方面她可比我懂多了。孩子们看上去状态都好多了，而且和佩内洛普不一样，他们身上现在都没有寄生虫了。该死，那些食物可得花不少钱呢…… 不过我现在好像挺有钱的。
“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啊。” 我对她说，“真的。”
她哼了一声，脸上又恢复了一点往日那佩内洛普的神气劲儿。
“得了吧。我是个生物魔法师。这都是我分内该做的事。”
“我可从没见过别的生物魔法师主动帮忙呢。” 我坦率地说，“你主动帮忙了，我就是欠你人情。”
她只是把目光移开了，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我都看不懂。我站起身来，拍开一个想偷我小刀的孩子的手。有些孩子可机灵了，不过现在想偷偷靠近我可没那么容易了。
“嗯，那我们该走了。” 我说道，“我要做的事差不多就这些了 ——”
我突然停住，皱起眉头，因为我感觉到一些熟悉的气息进入了我的感知范围。是斯奎格斯和弗里格斯。从他们走的路线来看，不太像是往我家这边来的。我好奇他们要去干嘛。要是佩内洛普没在这儿，我可能会想试着和他们聊聊。但现在，可能不是个好主意。我可不想惹他们生气，尤其现在佩内洛普好不容易开始对我敞开心扉，态度也好了一点。
我在心里留意着他们要去的方向，但在往外走的时候，特意带着佩内洛普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他们也没跟过来，继续去忙他们自己的事儿了，估计是去杀人之类的吧。
“嗯，我要做的事就这些了。” 我说，“你有什么事要做吗？”
“嗯？” 佩内洛普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我。
“我说要是在雷穆斯回来之前我们都得待在一起，如果你有事要做的话，我可以跟着你，不用非得你跟着我呀。”
“哦。嗯，其实我是有几件事…… 呃，不过你…… 唉。我们得……”
“嗯嗯？” 我催促她，想让她说清楚点。
“嗯，或许我们应该…… 回公会去吧。我想看看诺拉在不在。她昨晚没在宿舍。”
我点了点头。
“好呀，那我们可以回去。这边走。”
我拐进另一条小巷子，避开了前面两个街区可能会遇到的抢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对这些街道很熟悉啊，是吧？” 她问道。
“那当然。” 我确认道，“必须得熟悉呀。”
“是啊，这些街道规划得可不怎么样，要把它们都记熟肯定挺难的吧。”
我耸了耸肩。这些街道的布局确实有点奇怪，但习惯了之后，就会发现它们也有自己的逻辑。我感觉到那些抢劫的人变换了位置，想找别的地方埋伏我们。他们是不是能看到我们在哪儿啊？还是能听到我们说话？他们一共就六个人，而且都是胆小鬼。我和佩内洛普估计能轻松把他们解决掉，不过也不值得费那个劲。
“…… 好吧，我知道这些路很复杂，但我确定你刚刚是在带着我们绕圈子。” 佩内洛普说道。
“是啊，前面有抢劫的。他们可能在想办法追踪我们呢，我得把他们甩开。”
她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头，让我按自己的办法来。我们不再说话，似乎起作用了，又拐了几个弯之后，跟踪我们的人走错了方向，最终离开了我们的感知范围。
“安全了。” 我轻声说道，就跟在森林里报平安时一样。
佩内洛普打了个哆嗦，摇了摇头。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没什么事能吓到你了，维塔。”
“就是这么回事呗。”
回公会的路上没再遇到别的麻烦。还没看到公会大楼呢，我就感觉到诺拉在里面了，我提前告诉了佩内洛普。
“你叫我们来干嘛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回答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们在院子里找到了诺拉，她正在练习用一种双刃刺剑。她把盾牌缩小了一点，一边练习刺和砍的动作，一边用盾牌挡着。
“嗨，诺拉。” 我挥挥手打招呼。
“维塔，佩内洛普，你们好啊。” 这个高个子女人只是瞥了我们一眼，继续练习着。“你们是来练习的吗？”
“这次不是。” 佩内洛普说，“我们是来找你的。”
这话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停下了对着空气比划的动作。她摇了摇头，额头上亮晶晶的汗珠甩了出去。
“我能帮什么忙呀？”
“在雷穆斯教官回来之前，我得和维塔待在一起。” 佩内洛普解释道，“求求你了，帮我把她弄去好好洗个澡吧。”
诺拉眨了眨眼，我也眨了眨眼。接着，诺拉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把盾牌扔到地上。
“哦，太好了。佩内洛普，这是在邀请我吗？”
“算是吧。” 她得意地说。
“我没明白。” 我说，“干嘛说洗澡的事呀？我洗澡的呀。”
“哦不不不！” 诺拉说着，把剑收进鞘里，一边往我们房间走，一边脱铠甲，“那种在公共区域用冷水随便冲冲的，那能算洗澡吗？”
“是…… 算吧？”
“真高兴你来找我帮忙，佩内洛普。” 诺拉严肃地说，“我现在知道她有多惨了。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那就谢谢你了。” 佩内洛普回应道，我们跟着兴奋的诺拉进了房间。“维塔，把铠甲脱了，你太脏了。”
“我脏得都不能洗澡了……？”
“把铠甲脱了。诺拉，你去给她找身好看的衣服，用我的衣服就行。我来试着拯救一下她的头发。”
“我的头发挺好的呀！你们这是要干嘛呀？”
诺拉只是咔咔地掰了掰手指关节。
“站着别动，维塔。能不能去洗澡可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她说话的语气让我有点害怕，都不敢乱动了。我乖乖地站着，任由诺拉像只小蜜蜂一样在我身边忙活，她以惊人的速度把我铠甲的各个部件都拆了下来。很快，我就只穿着内衣了，心跳得特别快，诺拉从佩内洛普那塞得满满的衣柜里拿出一套又一套衣服，在那儿比划着。佩内洛普则站在我身后，想尽办法要解开我那乱得像老鼠窝一样的头发，说不定真就是老鼠窝呢。
“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害怕地小声问道。
“我们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诺拉回答道，看看手里那件亮蓝色的裙子，又看看一件白色丝绸（真的是丝绸啊！）长袍。
“为什么呀？”
“这样我们就能把你打扮得更漂亮呀。” 佩内洛普回答道，“你这辈子都没正经出去玩过吧？”
“…… 我们是要去偷珠宝吗？”
“什 —— 不是啊！你说什么呢？”
“林恩就是这么叫的！”
佩内洛普和诺拉都盯着我，一脸担忧的样子。
“就是那个偷金属的林恩？”
哦，该死。
“嗯，不…… 不是那个林恩。” 我结结巴巴地说。
“…… 好吧。” 佩内洛普小声说道，“嗯，不是的。我们要带你去澡堂，真正的、私人的澡堂，有香皂、热水、香水，还有按摩呢。”
“用热水不会烫伤吗？” 我问。
“哦，这可怜的孩子呀！” 诺拉夸张地感叹道，“佩内洛普，她都不知道这世上的乐趣呢！”
我撅起嘴。
“我不是孩子了。” 我坚持道。
“但在我们眼里，你就是呀。” 佩内洛普得意地说着，把我往前推了推，“好了，诺拉，给她穿上衣服吧。我能做的都做了。”
诺拉兴奋地搓了搓手，她这架势让我害怕起来，以前只有林恩能让我有这种感觉。
她这是开启大姐姐模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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