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这些声音方程做不到，她只能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着小灶中跳动的火苗。让这一点明亮的光源，给自己心中一些慰藉。
那个东西制造噪音的动作停了，安静了好几秒。
方程觉得那个东西应该是走了，刚想着起身去拿点柴的给小灶添点火，一抬头就看见水壶上倒映出了一个老太太的人脸。
那老太太脸上长着一层薄薄的白毛，尖嘴猴腮的，面相看着很凶。
看着那个老太太的脸，方程想到了她小时候不睡觉，爸妈拿过来吓唬她的猫脸老太。
老太太的眼睛里面没有瞳孔，表面上无法判断她在看哪里，但方程可以确定那老太太在通过水壶的反射看着她方程的脸。
方程吓了一跳，最后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并且起身拿起小灯，往着门口摆放着的柴堆走去。
方程弯下腰去捡地上散落的柴，身后传来了很明显的脚步声——那老太太跟着她走了过来。
方程多捡了一些柴，现在没有什么能比火所带来的光亮更让她具有安全感。
那老太太走到方程身后也没有什么行动，方程继续努力无视那猫脸老太太，坐回小灶前把柴火一根一根放入小灶内，让小灶里的火烧得更旺一点。
那老太太仍然跟在方程后面，维持着两人之前的姿势。
方程以为这老太太应该只是看着她不会做什么动作，刚刚放下些心，没想到那老太突然伸出一只和鸡爪一般的手搭在了方程的肩上。
方程瞳孔放大，拿着柴的手都在抖，但还是坚持着没有大叫，没有回头。
那猫脸老太非常没有边界感地把手搭在方程的肩上之后，又把她那张长着毛的、满是皱纹的脸凑到方程的耳边。
通过水壶光滑的铜面的反射，方程看见那猫脸老太张开了嘴，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一阵沙哑粗糙的声音。
“颗颗，哒哒，咔咔……”猫脸老太说话就像是一个生锈已久年久失修的机器一样，所说的话没有任何用途，唯一的作用是她的气息不断掠过方程的耳边和脸颊，让方程害怕。
方程低下头去，让自己盯着小炉里面跳跃的火苗。不再与猫脸老太进行间接对视。
跳跃的火苗给方程跳动得和小鹿乱跑一样的心脏些许安慰，她又给小灶里添了最后一根自己拿的柴，希望水壶里的水能够趁早烧开。
水壶里的水响起来了，方程知道这里水烧开也不远了。
那猫脸老太听到水壶尖叫的声音倒是停止了说话，但是仍把她的脑袋靠近了些，搭在了方程的肩头上。
方程在心中不断默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水壶尖叫的声音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咕嘟嘟的声音。
方程又等了一会儿，才把水壶从小灶上面拿开，站起身去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