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羽摊了摊手。
“你说话！老子问你为什么不说！”顾天良又拍了一声桌子。
“老顾你别吓着孩子。”姜牧白又开始劝阻了。
“姜牧白你……你要是管不住嘴就出去。”顾天良被顾鸿羽气的说话都轻轻喘着气。
姜牧白看向宋凡怀，求助的目光灼热。
宋凡怀摇摇头，示意他别去掺和。
“你今天早上出去跟谁打架了。”顾天良换了个话题：“脸上怎么回事。”
顾鸿羽倒是诚实：“王彦杰，早上他报警把温道之抓了，我跟姜北流把他父子俩送进监狱了，那孙子不服，上来给了我一拳。”
“打回去没。”
“打回去了。”
“翅膀硬了是吧？”顾天良从书桌后面绕出来，指着顾鸿羽：“你跟姜北流，就你们俩还敢去找王武新那老混球？今天你俩折那儿了老子都找不着你俩的尸体！”
“怕什么，叶答风不是也在嘛，再说了，小爷儿帮你铲了个大毒瘤，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啊。”
顾天良被顾鸿羽气的差点儿给他一耳光：“小兔崽子你给我好好儿说话！”
“……哦。”
书房安静下来了，宋凡怀才开口：“阿顾，黑刃你暂时不要去了，军营那边我联系过小鸡了，你，暂时先养病。”
顾鸿羽没回话。
“说话。”顾天良低声呵斥。
“我有自己的打算。”顾鸿羽倔强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年后我自己会跟季爷爷说的的，但之后我需要留在战区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顾天良拒绝的干脆：“不准。”
“那顾天良你说，我不去谁去。”
“谁去都可以唯独你不行！你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该治病治病该静养静养！”
“那你说谁去！”
“你管不着！”
“你要我姐去送死吗！”
“顾家的人难道非要战死沙场才叫忠骨吗！”
顾鸿羽没接上来话，他看着顾天良，发觉这老头儿此刻已经红了眼眶。
他才发觉：爷爷老了。
顾鸿羽知道，他不笨，他知道顾天良是担心他，顾天良只是脾气不好，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从小到大顾天良对他和顾乐都是能多宠就多宠，他从不偏心任何一个人，有什么好东西也从不藏着掖着。
就是因为这样，顾鸿羽才会怕，他怕要是他不行了，那是不是顾天良就要上去。
这老家雀儿一把年纪了还上战场，要顾鸿羽眼睁睁的看着顾天良去送死，顾鸿羽做不到。
顾家不是非要战死沙场，顾家的人都活菩萨，见不得世人悲苦而已。
顾鸿羽不再顶嘴了，顾天良才失魂落魄的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我顾天良要是连几个孩子都护不住，下去了，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顾鸿羽抬手把眼角的湿润抹去，咬着牙问：“顾天良，你告诉我，顾九安怎么死的。”
顾天良没有回答顾鸿羽。
顾鸿羽将目光投到了姜牧白脸上。
姜牧白慌乱的移开目光：“阿顾，你就听你爷爷的话，暂时先不要再瞎操心别的。”
“姜叔叔，顾九安难道也算是别的？”
“这……”
顾鸿羽换了个话题：“顾天良，你瞒着我和我姐，不告诉我们顾九安怎么死的，无所谓，反正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忆，咱们不说这个——我现在只想按照我自己的计划去办事，我不管顾九安死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只管按我的理解做事。”
顾天良无动于衷。
“能不能别让我死的那么可耻。”
顾天良的手在发抖，他愣了一下，抬眼看着顾鸿羽。
那小兔崽子站在书桌前，明明才是十八的年纪，可眼里的坚定倒像是二十八的。
要比顾九安更加清澈。
顾天良回想起来重伤的顾九安抓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问他能不能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他哭着跟顾天良说：让我活下去，我还能打仗，我还有力气，把我送回去吧，我不想死的这么屈辱。
顾鸿羽软了态度，带着些许乞求：“我明明还能上战场，你这时候把我赶下来，会让我觉得这是我一辈子的耻辱。”
“你……”
“不论是对于你还是对于我来说，都是。”
宋明深“嚯”的站起来：“顾天良你要是答应他这个无理取闹的要求，我宋凡怀就没你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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