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秋站在窗前,单手转着手中扳指,眼中晦暗不明。
木香跪在下面,久久都没有听到他再回应。
又这么过了几日,梁晏姝仍旧每日像面无表情地坐上马车,又面无表情地回来。
从未下过马车。
谢照秋知道,她在发脾气。
……
这日,
待入了夜,梁晏姝命春枝将“元宵”从她的桌子角落里拎出来,再扔了出去。
小家伙在外头滚了几圈,才一脸猫无可恋地缩向檐廊的木栏杆上。
“小姐,这小猫还真爱黏着您~”春芽往床被里熏着香,随口说了一句。
“哼,稀罕。”梁晏姝撇嘴,将外衫褪下,余了一件寝衣,就往床榻走去。
春芽弯唇笑,将熏炉放上一侧的桌案,“小姐生得好看,连猫儿看着都喜欢。”
梁晏姝似笑非笑地嗔了丫鬟一眼,随即挥手让她出去。
春芽点头,她熄了灯,轻声带上门。
出去后,逮眼往墙角处一看,见那猫儿乖巧地趴在那处。
春芽摇了摇头,接着便回了下人房。
梁晏姝躺在床榻上,眯眼假寐。
谢侯府虽不如从前那般行走处处艰难,但有谢照秋在,她仍旧如困牢笼。
就在她半梦半醒间。
忽然,屋外传来尖细地叫声。
是元宵。
梁晏姝睁开眼,睡意被惊退。
隔壁有“吱呀”的开门声响起,紧接着又是“砰”地关门声。
梁晏姝蹙眉,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她掀开被褥,就要下床查看。
这时,门被从外轻轻推开,她抬眼看过去,透过内屋的帘幔,看到门边站着的影子,身形修长、高大。
是谢照秋。
梁晏姝心里一松,旋即又气怒上涌。
“你来做什么?”她冷冷开口,坐在床沿,动也不想动。
谢照秋透过门外的光,看向里面身影模糊的俏丽小人儿,再听她声音冷漠,只觉又气又痛。
谢照秋关上门,慢步走到床前站定。
屋子里黑漆漆地,只余两人清浅地呼吸声,能隐约听见。
“你来做什么?”梁晏姝又问了一遍。
这一遍不仅冷,甚至带着怒。
谢照秋唇紧抿。
幸好什么也看不清,不然梁晏姝一定能看到他眼里积聚的的痛意。
“不喜欢元宵吗?”他回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关的话。
不喜欢元宵,才将它锁在外面吧。
“不喜欢,你给的……我都不喜欢。”梁晏姝脱口而出。
谢照秋被她话一激,大进一步,呼吸开始粗重。
他的眼睛开始泛红。
谢照秋握了握手,压低声音道,“妹妹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梁晏姝蹭地站起身,“三哥哥觉得我在闹?”
“不然呢?只是一个侍卫死了,你就这样对我,你对我——”谢照秋猛然住口。
你就对我冷漠至此,对我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