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世界，并非是除了黑便是白的。
世界本就是黑白相交。
往往光亮的地方，阴影也愈深。
身为中洲的子民，她是很自豪的，她的一生都想奉献给中洲，并也付出了行动。
而那份视频以及中洲的立场表明态度，让她很痛苦。
可是何静兰还是选择了留下来，成为了特殊研究院中的一名，从此，她的人生便没有了自由，她们身负秘密，签署了条约，对外皆是声称有工作在身，一切的网络设备都有监视，去哪里都有人跟随。
没有人知道，他们守着那么大的一个秘密，关乎全人类生死存亡的秘密。
“β21号可以说是当时研究中最接近的成品了，接受人体实验的全是判了死刑的重犯，而身为重犯的无辜家属可以获得一份中洲秘密赠与的钱财，譬如一次刮刮乐中了几十万，或者是一次购物满积分抽奖抽中了头奖。”
何静兰看着顾妧，笑了笑，“他们总有办法把钱送到你手里的，这时候我才知道，以前的自己生活得有多天真。”
“他们觉得用钱去弥补重犯的家属们就是一种极其仁义的恩赐了。”
“我在20岁生日的那天，亲手杀了一个人。”
“严格来说，他已经不算是人了，丧尸化的人类失败品在失去自我意识，彻底沦为病毒寄生控制傀儡前，他跪在地上求我杀了他。”
“我将手术刀插入了他的大脑，直达中枢，碰到了一块坚硬的晶石。”
“最后，我把晶石挖了出来，他也彻底死亡了。”
“他是实验的失败品，某种方面上，却又是成功的，成功在......他长出了晶石。”
“研究院分了许多研究方向，除了我，还有我的老师，师哥，只不过大家不在同个区域，也碰不到面，更别说私下接触了。”
顾妧喝完了奶茶，正在用吸管对准底部的啵啵珠，一戳再大力吸上来，有人在，总不好将盖子打开然后仰头倒进嘴里吧。
不雅。
自己好歹也是基地一把手。
何静兰转头便看到了这一幕，盯了一小会，随后释怀的笑了。
“我知道的基本上就是这些了，至于为什么末日来临后，有人变成了丧尸，有人进化觉醒了异能，我有一个猜测，而且很可能，那就是真相。”
顾妧抬起头，与她相视，那双刚才包含了无数复杂情绪的双眸此刻变得异常坚毅。
有一种顾妧说不出的坚定。
“末日来临前的几个月，位于中洲东北方向的一座小岛上发生了核泄漏，而后中洲在短短一个月内各地出现了大规模的过敏事件，过敏严重休克的人诸多，甚至出现了死亡，当时引起了不小的社会动荡跟恐慌，而这场过敏事件还在蔓延，连极其偏僻的地方都出现了过敏死亡的病例。”
“令人们害怕的是，这场过敏的检测来源居然就是我们24小时都无法断开接触的空气。”
“在天灾来临的前一个礼拜，中洲发布了通告，表明已经研究出了抗过敏的药剂，每位公民可以凭借身份证免费排队注射。”
“这是一场大规模的人口实验，不是么。”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何静兰的语气变得有些自嘲。
如果中洲上面的人早一步知道天灾来临，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发布通告，中洲人们对中州的信任很深，大部分人甚至到了盲目地步。
你看，他们要你去注射药剂就去注射，丝毫没有想过，这药剂是真，是假，对人体有没有危害。
他们全身心的信任中洲。
可是中洲却放弃了他们。
何其讽刺。
何静兰靠在椅背上，扬起了头。
握着水杯的手指愈发用力，直到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