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跟杀猪似的，尖得能把房顶捅个窟窿。
杨光在门口跟个门神似的杵着，斜眼瞅着那群七嘴八舌的婶子，冷笑一声。
“你们倒是会挑软柿子捏啊？”
“怎么不去找那几只老虎，刚才那几头虎要是扑过来，你们估计都看不到自家孩子了！”
他吐了口烟圈，语气里满是嘲讽。
“要不是我跟东生拼了命，他们还能在这儿站着？”
李东生心里直翻白眼，想跑的心思蹭蹭往上窜。
这群婶子平日里和和气气的，这会儿倒好，一个个跟土匪似的围上来，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他揉了揉太阳穴，刚要开口，就听陈二他娘指着他鼻子骂。
“你还有脸笑？我家二子腿都快断了，你赔得起吗？”
那擀面杖在她手里挥得虎虎生风，像是要当场给他开瓢。
“行了，别嚎了！”
杨光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嗓门大得震得窗户嗡嗡响。
他指着那几个被包扎好的小伙子。
“你们自个儿问问，是谁非要逞能去打虎的？别什么都怪我们！”
那几个小伙子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有个叫小六的，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这会儿捂着胳膊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
“婶子们，真不怪东生哥……是我们自己胆子小，临时想要逃跑的。”
他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可总算起了点作用，那群婶子愣了愣，气势弱了几分。
另一个叫柱子的也跟着点头，瓮声瓮气地补了句。
“对啊，东生哥还救了我一命，要不我早被虎爪子拍扁了。”
他指了指自己肩膀上裹着的布条，血迹渗出来，红得刺眼。
陈二他娘瞅了眼自家儿子，见他腿上包得严严实实，哼了一声，总算没再挥擀面杖。
李东生趁着这空档，长出一口气，摆摆手说。
“婶子们别急，这医药费我拿，孙大夫这儿的账都算我头上。”
他这话一出，几个婶子眼神闪了闪，嘴上没再吭声，可那表情分明是觉得占了便宜。
杨光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你可真会当冤大头。”
正说着，村长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显然是听说有人受伤，晚了一步赶到。
他一进药房，扫了眼这乱糟糟的场面，冲着那几个闹得最凶的婶子就开训。
“你们还有脸在这儿吵？自个儿儿子啥德行不知道？”
他声音洪亮，带着股子威严，那几个婶子被骂得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散了。
李东生这边的胳膊上的伤口总算处理完了，孙大夫拍拍手，斜眼瞅着他。
“下回再这么胡来，我可不给你擦屁股。”
她语气里带着点揶揄，可手上的动作却轻得不行。
李东生咧嘴笑笑，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膀，感觉那股酸痛劲儿还在骨头缝里钻。
没说什么，李东生直接朝着村长点头，感谢他给自己说话，然后拎着满身的疲惫往家走。
路过李春生家门口时，他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吵闹声，夹着几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