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宋长宁的预测也不怎么准确，何悠然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集训的最后一天，我甚至都没办法跟他说上话。场地一片平静，吴叔叔猜的各种伤人、冷箭之类的猜测也统统没发生，除了有两组学生在经过精心准备以后，分别打败了苏金木和我的灵力实体，没有其他任何大事发生。
祁落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尽力赶回来，甚至连结业仪式都可能没法参加。最后一天的实训结束以后，所有的班导留下收拾场地，每个从我身边走过的学生都恋恋不舍的讨论为什么祁落赶不回来，他的人气依旧很高，这两天去他的那只实体处的人总是最多的，只是没人能打下来。
我和哥哥一起行动，一直忙活到傍晚，除了灵力实体会由各自的灵主收回，其他的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何悠然又跟在我们身后，最后哥哥都受不了了，想伸手招呼他过来被我阻止了。
“别理他，”我有些烦躁的说，“你叫他他也不会来的，等他自己愿意说吧。”
“看来宋长宁说的话有点太早了啊。”哥哥啧啧感叹。
“你回去好好收拾他一顿。”
“好嘞。”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了，我们都派出灵献收回了各自的实体，只是哥哥这个倒霉蛋还得负责祁落的，他的实体死活不知道藏哪去了，我们干脆分了两个方向，打算绕着场地走一圈。走之前我还是偷偷把吴叔叔给我的其中一张符咒塞到哥哥口袋里。我骑着南风，往西面飞了几百米，一路注意着地上和半空中的身影，背后树叶的窸窣声就没停过，我越听越烦，干脆停下：“何悠然。”
背后跟着的人有一瞬间的犹豫，还是老老实实的从树后面走了出来，脚上踩着两只冉遗鱼，另外一只在他身边游弋。
“你到底想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不想干嘛不想干嘛，”他连忙摆手，“我就是想确保你没事，你可以忽略我，或者我跟远一点，这样你就听不到我了。”
他的脸上有树枝刮出来的细小划痕，不知道是太专注的跟着我没有注意到，还是和以前一样，迟钝的没感觉出来。“你离多远我都听得到，而且你的动静那么大，怎么可能忽略。”
“……对不起。”他道歉。
我看他的样子，依旧战战兢兢的，我只能说：“你先回去吧，我要找祁落的实体，找到了我也回去。”
他急了，往前走了两步：“不行不行。”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不行？”
他不吱声了，只是拼命摇头。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我甚至都有点怀疑祁落是不是恐吓他的，忍不住问：“怎么了？你不想让我找祁落的实体？但是这是我的工作。你如果担心，就和我一起找。”
他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我就这样在后面陪着你，我没事的。”
“你知道你这样很像个变态，也很像个刺客吧。”
“……”
我叹了口气：“算了，你也不想说，你也没想好，但是你别跟着我了，去做你的活吧。”
我说着转身又飞了几十米，他依旧在身后跟着。我有点生气了，干脆落到旁边的一棵大树的枝桠上，让南风先飞去周围四处找找，转身说：“你到底想干嘛？”
“……我只是想陪着你。”他也跟着落在树上，只不过依旧保持着几米的距离，小声说。
“你真的是何悠然吗？”我定定的看着他，“我的何悠然，从来不会这样陪着我，他会陪在我身边。”
他愣了一下，原本一片死灰的眼睛里多了些光亮，我又伸出手，就这么在晚风中举了很久，终于等到他来牵我的手。好像过了太久太久了，可其实只有不到一周，他犹豫着走上来，握住我的手，额头抵住我的，熟悉的温暖终于回来了。
他犹豫了很久，我也等了很久，等他慢慢的收集好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晚晚，如果我说我是担心你出事才跟着的，你相信吗？”
“我会出事吗？”我说，“我可是很厉害的，而且你说过你会保护我。”
“……我会保护你。”
“那我就不会出事了。”我叹了口气，“不是吗？”
他没说什么，只是紧紧握着我的手，就这么握了很久，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抱上来，我摸了摸他的头发，他把脸埋在我的肩窝，抱的紧紧的，我几乎都有点喘不过来气了，可我也不想推开他。
“我想你了。”他的声音闷闷的，甚至带了点哭腔。
“我也想你。”我偏头吻了吻他的耳朵。
他抱的更紧，我也没再说话。今天晚上的月亮很明亮，风也很温和，我们站在树枝上，能把整个总督所尽收眼底，可我现在只想看着他。
我把他推起来，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睛：“真哭了？眼睛红红的。”
“没有，”他欲盖弥彰的去擦眼睛，“我没哭。”
“在哭什么呢？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吗？”我温柔的说。
“没哭，”他依旧坚持，“我就是太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