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你可有为老九看中谁家闺秀?”皇帝看似是询问容玉儿,实则是在同她说,若是她有相中谁,他可以为池鸿渊赐婚。
“能参加殿选的秀女,个个都为端方得体的大家闺秀,臣妾看花了眼,实在挑不过来,就等几位妹妹先为皇子们选过之后,陛下再看着为鸿渊安排就好,臣妾没意见。”
容妃说得淡然随意,无异于在说,主要是皇帝选的,都好,都合适。
选秀意味着什么,谁都心如明镜,要为儿子选盟友与势力支持的机会就在今日殿选,不少妃嫔都抓住这一机会为儿子铺路。
偏偏她容妃就与众不同!
不少妃嫔被她一番话气得够呛,但表面上不能作何表态,只能生闷气。
容妃不争不抢的态度,在妃嫔眼里是装腔作势,对于皇帝来说,却是处处小心不敢去为自己讨要什么,格外惹人怜惜。
尤其皇帝将容家满门抄斩,又将容玉儿丢到冷宫多年,见她如今这般小心谨慎,对她更是说不出的愧疚。
“你呀,总是这般。”皇帝叹了口气,看向容妃的目光柔和下来。
皇帝抬眼,看向下首池鸿渊坐在皇子末席,也是云淡风轻,并不在意殿内颜色各异的女子,就连高门显赫的贵女被赐婚,他也不为所动。
在心底,皇帝愈发觉得这个儿子不错。当初在池鸿渊凯旋前,皇帝不是没有顾虑,所以才会在他归京后第一时间收回兵符。
可就算这样,池鸿渊也没有半分怨言,对皇命无所不从,渐渐的,皇帝对他的戒心放了下来,池鸿渊是忠君之人,不会有不该有的野心。
池鸿渊才能过人,但很会把握分寸,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有才能而又忠孝没野心的棋子,皇帝如何不喜欢?只有这样的人,皇帝用着才安心,不用去担心池鸿渊会为皇位还他这个父王。
皇帝的心思不知拐了几个弯,池鸿渊的视线还是紧紧落在池鸿启身上。
“九弟,父皇在看你呢,你快把目光挪一挪,别再盯着你苦命的皇兄看。”
池鸿启无奈地看了一眼,触到对方沉如深渊的目光时心一紧。
“你其实换个想法,我确实不宜娶妻生子,这也没什么,我自己很好,还能缠着你烦你,自由自在,只求你日后飞黄腾达,别忘了皇兄我。”
池鸿启重重地拍了几下池鸿渊的肩膀,手上的力道压得池鸿渊的肩膀沉了沉。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关心你。”池鸿渊如实说。
他在冷宫时,其他皇子都欺辱他,只有池鸿启偶尔来找他说话,问他过得如何,还会给他带上一个馒头,尽管馒头已经冷硬。
池鸿启的瞳孔小幅度地颤了颤,尔后,他眼里的光华渐渐敛去。
“九弟,你还是应该再心硬些。”池鸿启扭过头去,没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