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请问做这个检查要多少钱？”孕妇拿着单子久久不肯离去。
她留着齐耳短发，穿着一件地摊上买来的十几块钱的孕妇裙，和外面老公陪着，且衣衫靓丽的孕妇有着云泥之别。
“四维彩超二百多，主要是检查胎儿是否有缺陷。胎心监护四十多块钱。然后我会给你开些滋补身体的药和钙片，加起来大约七百块。”
赵丽君似乎猜到她囊中羞涩了，但不好点穿，怕伤了她的自尊。
“好，好吧！”孕妇面露难色地走出诊室，去收费窗口交钱了。
看了几十年的病，赵丽君都记不清自己帮助多少患者缴费了，以前爷爷在世时，开了一家中医门诊，后来关停了。
父亲退休后想重新开张，却因那边房子拆迁又给耽搁了。
赵丽君倒是想开个诊所，可惜没时间，只能等退休后再看了。
“赵主任，有个病人的胎心越来越弱，麻烦您过来确认下是什么情况。”
隔壁负责监测胎心的医生，突然跑进来说道。
赵丽君也不知是哪位病人，让这个病人先等一下后，立刻去隔壁胎心监护室。
里面有六张床，躺着六个孕妇在做胎心监护。
其中一个孕妇身边站着一名护士，在和她沟通着什么。
“怎么了？”赵丽君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之前那位胎心很弱的孕妇。
“赵主任，她这个胎心太弱了，加之又是第一次来孕检，我们有点不放心……”
赵丽君把手放在她的腹部上，“你四维彩超做了吗？”
“还没，太多人排队了。”
孕妇似乎很困，眼睛有点睁不开的样子。
做胎心监护一般都是四十分钟左右，打瞌睡也正常。
只是她这个胎心有点不合常理，之前二十分钟虽然跳得很弱，但是一直很有规律，始终在每分钟110次频率徘徊，但是现在，突然低到100，然后降到90了。
听声音都觉得胎儿在羊水里呆着都很费劲的感觉。
赵丽君继续询问道：“你平时在家都做些什么，喝水量怎么样？会不会煲汤喝？”
“做家务，做手工活挣点零花钱补贴家用，基本上不煲汤喝，有时忙起来一个上午都不会喝一口水，早餐有时候还是吃泡面的……”
孕妇说起这些时，还望了眼旁边穿着美美的孕妇，眼里除了羡慕，还有点伤感。
这时，机器上的线条突然停顿了三十多秒才继续有反应，而且频率已经降到了89。
“别做胎心监护了，必须立刻做剖腹产手术，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赵丽君解开她腹部上的胎心监护仪器，扭头对旁边的护士道：“你先去手术室和住院部打个招呼，我马上带她过去。”
“嗯。”护士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其他几名孕妇听见动静后，全都往这边看，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很害怕出突发状况。
“医生，我不想剖腹产，花钱多还遭罪，我想顺产……”
“胎儿已经出现缺氧的状态了，再不紧急剖腹产，这个责任谁来负？”
“赵主任……”
另一个护士推来轮椅，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似乎在说，万一家属不同意剖腹产，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