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
拦住南来的人,让祝霁棠的北辞无更多的兵力支援;拦住北往的人,让南方成为祝霁华的领地。
“谢谢你。”望舒深深鞠躬。
“新安郡主?”谢时秋忽然叫道。
“嗯?”望舒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下次再见面,你是什么身份?”谢时秋问道。
“你猜?”望舒露出个笑容,挥手向谢时秋告别,她现在有了更重要的另一件事要去做。
祁阳宫是世外桃源,是望舒下山才忽然发现的。
她来时未赶上战火,可回时,却能看到满目疮痍,战争如蝗虫扫过庄稼,带来残败之景。
是没了父母的孩童啼哭,是相互交换儿女食之的父母哀痛。
“贵人,要不要买肉?还有整齐的肚子,一整条大腿……”
“贵人,我家也有,肉少点的还有整条胳膊,要不要来看看?”
“……”这只是月余的战争,就换来了这样的“福音”。
望舒已经很努力的在避开这些人了,却还是被拦在了马下,她问:“战争已过,为何还如此这般?”
这句话引来了所有人哑然,他们沉默的站在一边。
因为粮食全都交到了官兵的手里,因为壮丁和妇兵都被抓去打仗,因为他们都没能回来,朝廷也没能发来抚恤金,因为房屋在战火中坍塌,因为农田在战火中糟乱……
有太多太多的原因,这些流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四散而去,只余下绵绵不绝的叫卖声。
可望舒不能有一刻的停留,她或许心底最深处,也柔软了一瞬间,可她依然觉得只有结束了战争,才能停止现在的荒唐。
她从皇家而来,又归到皇家去,始终不曾与平民站在一边。
望舒一路向东北,来到柳州一带。
姜淮和祝霁华都在这里。
“大哥。”望舒懒洋洋的招了招手,一副好久不见的模样。
祝霁华没有戴着那个丑陋的面具,看到望舒挑开营帐的帘子,也虚虚的打了个招呼。
她一手提着剑,快步走到两人身边。
“东蛮果然很苦。”望舒这次是对姜淮说的。
姜淮低声肯定:“嗯。”
“对不起。”望舒大大方方的行礼,向被自己牵连了的姜淮道歉。
姜淮的手轻轻动了下,却没了接下来的动作。
若是祝霁华不在场,姜淮想把望舒抱在怀里,撒娇求个安慰。
他瞥到过柴翊的手札,在东蛮时,每几日都要往上写一些内容,上面新安两个字遍布了每一页。
譬如:新安你都不知道东蛮的食物有多难吃!他们竟然不碰辣,回去后你得请我吃一顿大餐,我要吃十斤水煮鱼。
再譬如:新安我好想你,东蛮好苦,我都瘦了,你快看看我,瘦了好多!
他在梦里练过很多次的:“新安,东蛮的条件真差,我,我想回到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