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些太过听他的话。”
其实也能理解,毕竟河泽除了教学她部分课业还担任照顾她衣食起居的任务,少不得会时常提点她,便养成了她事事听从河泽的习惯。
似乎只要有河泽在,她便只需闷头学习,再不用管旁的。
小姑娘垂眼思索:“因为河泽总能挑出我的错处,所行之事也确是为我好。”
“你得学会自己思考,河泽他……他未必能一直替你安排。”古溪道。
想到河泽会离开自己,小姑娘脸色发白:“河泽会离开?”
“自然,以他的身份无法成为你的侍夫,你总要自己的正夫。”古溪神情冷漠,语气也冷淡两分。
小姑娘嘴唇紧抿:“你也会离开吗?”
古溪愣了愣,压着声音回应:“我也会。”
小姑娘睫毛颤了颤,闷声道:“你会在什么时候离开?”
“我也不知道,大概还有五年。”这个她的确不知道,也问过系统,系统说具体失效时间与剧情有关,无法确认,不过大概时间可以估计,最多不超过五年。
小姑娘闻言,轻轻笑了笑,带着浓重鼻音:“五年已经很长,我会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到时候你就能安心的去了。”
“别说的像我死了一样,只是暂别,我还会回来的!”古溪没好气瞪她一眼,一时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噗的同时笑出了声。
那之后,古惜总让她多说话,两个人还研究出了一套暗语,譬如用手指点手背,一下赞成两下否认,若是不懂就将手搭在交叉搭在腿上,若嫌她吵了,就放在小腹处等等。
这样既不会显得奇怪,又能彼此交流沟通,但每当她长时间沉默时,古惜总忍不住拿出铜镜偷偷瞧她,见她好好在里面,才觉放心。
时间久了也被人瞧出端倪,不过见其年纪便只当她爱美罢了。
为此先帝还曾提醒过她,莫要过度在意自己的容貌,失了威严,古惜之后果然收敛不少。
转眼两年过去,古惜迈入少女期,身姿开始走向曼妙,加上那张本就不错的面容,在一次宫宴上惹的人偷偷打量。
在这些人里,她发现了余星晖。
余星晖变化同样不小,已经有了以后几分模样,行为举止规矩不少,时不时低声与同桌的余星渺交谈两句,偶尔趁古惜不注意时飞快扫她一眼。
当然,这些都被她看在眼里。
她可以看见很多古惜看不见的细节,譬如河泽被她六皇姐宫里的小奴才请走了,古珠看向先帝的眼神里满是仰慕,与她相反的是古拓,古拓看向先帝的眼神里满是畏惧。
她还瞧见古怜与古惟,两个人生父不受宠,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以及古怀偶尔看来的关心目光,是担心古惜饮酒过度。
显然,古惜也注意到河泽的去向,心下疑惑加上被席间酒气熏的有些醉了,也寻了个由头暂时离席。
因想与她说话,古惜让伺候的小黄门远远跟着便可。
待小黄门离得远了些,古惜问道:“你方才可瞧见河泽是被谁喊走的?”
她回:“是古怡宫里的管事奴才,想是你六皇姐有话同他说吧?”
河泽今年过了就要十七岁了,而古怡也要十五岁了,在皇家,这个年纪也能寻亲了。
古惜情绪顿时萎靡起来,六皇姐前段时间总来寻她,她起初以为对方是想和自己打好关系,后来发现她掐着河泽在的时候才来归宁殿,何等心思不言而喻。
若是六皇姐向母君提出要纳河泽,自己又该如何?
随着彼此年岁渐长,在伺候她时,河泽已经不似从前那般事必躬亲,近来正在慢慢教导小安子等奴才。
他怕是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