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鹿之战？”
“对。”
霍妩眼神微凝，环抱胳膊，下意识的后仰了一下。
她想起了秦昇和陆洺泽在酆都的话。
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千年女尸。
思及此，霍妩抬眸，直视刑天。
“千年前的事，我早已记不清了。”
刑天瓮声瓮气的轻哼一声，手中的巨斧在地上一顿。
“可我记得，是你砍下了我的头颅，是你背叛了我们，背叛了当初的承诺。”
“你和那群蝼蚁为伍，害了我们，让我们在这地底，苟延残喘的活着。”
刑天的话让霍妩骇然。
山海经中有记载，帝断刑夭之首。
这帝便是黄帝，刑夭便是刑天。
可现下，刑天却说，是自己砍了他的头颅，难不成，那个古尸是传说中的黄帝？
霍妩咽了下口水，消化着这个震惊的消息。
其实，她也有看过一些古籍记载。
远古时期，本就是母系氏族，那些远古大神，大多都应该是女性，只是后来，父系氏族逐渐替代母系。
男尊女卑的现象愈发突出，很多男性更是成为了书写历史的掌权人。
他们将原本的女性高光替换，甚至不惜造神，来剥夺属于女性的成就。
以史为笔，在时代变迁中，将祸国殃民冠于女子身上，以红颜祸水形容女性。
商纣的妲己，由将军变为宠妾。武丁的妇好和妇妌，是王后亦是统帅，却扣上了牝鸡司晨的帽子。
如此想来，那黄帝为女子也并无不妥，至于所谓的妻子嫘祖，也许是丈夫吧。
毕竟，“祖”之一字是“且”的延伸，多指男性。
世人认可男性的称侯拜相，也不该否认女性的统率治国。
转瞬之间，万千思绪在霍妩脑中闪过。
很快，她也接受了黄帝是女子更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事实。
霍妩轻咳一声，调整气场，努力维持着上位者的高傲与蔑视。
“刑夭，你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既然龟缩在地下，就该老老实实地做个缩头乌龟。”
刑天愤恨的看着霍妩，手中巨斧挥动，发出裂风之声。
霍妩就那么微扬下巴，静静地看着他。
刑天看着霍妩，渐渐将她和千年前的黄帝身影合二为一。
那种看似悲悯实则蔑视苍生的眼神，那种不言不语便出刀斩杀昔日同伴的冷漠。
此刻，刑天无比确信，眼前的霍妩就是当年的黄帝。
只可惜，霍妩并不知道刑天怎么想的。
不过，霍妩心底却并未打怵，作为四族掌饰人，霍妩早就习惯了伪装身居高位的样子。
而让霍妩更有底气的是她的身手。
她不能保证其他人的死活，但她确信自己绝对能活着离开这里。
终于，刑天退缩了，他不想和霍妩纠缠，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霍妩发现他守护在这里的秘密。
“轩辕，我也不想再与你起争执。”
刑天深吸了口气，伸手指了指正前方的石门。
“带着那群蝼蚁离开这里吧，我们的恩怨……就此勾销。”
刑天似乎耗费了全部的力气，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砍头灭族又遭到驱赶的仇恨，只一句话便轻描淡写的抹去了。
刑天是不甘的，可也是无奈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能让黄帝在这里，这会破坏大计的。
霍妩眉梢微挑，她没想到刑天这么好说话，虽然心有疑惑，但到底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