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天玄界本源诞生出的意识，亿万年来，看过山河沉浮，经历世间繁华，生死枯荣，循环往复，无穷尽也。”
“时间的流逝，真是宇宙万物都无法免疫的毒药啊……”
道尊喟然长叹，沧桑的双眸中，泛起复杂之色。
“曾经我还有三位老友，他们名为生灭、青鬼和通天，可惜都在一次次的复苏与沉睡中，逐渐消散。”
陈默心中一动，这是另外三座大陆的名字，原来它们也曾有过灵智，最后又在漫长的时光消磨下，崩溃散去，令人唏嘘。
很难想象，一个长生不朽的人，活过千秋万载，看着沧海化桑田，身旁之人生老病死，会是一种怎样的孤独。
“前辈，若我炼化了界之本源，你将会消散……”
陈默沉默了一会，直言不讳，将最关键的点说了出来。
生命的意义就是活着，即便这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也少有人会有这个勇气，直面死亡。
尤其活得越久，越是缺失勇气！
“不，你错了。”
道尊淡淡一笑：“就算打上了你的印记，本源依旧是那道本源，天玄界依旧是那个天玄界。”
“我是天玄界的过往，你是天玄界的未来，你不朽，我亦长存。”
陈默一怔，这是什么豁达想法，只要炼化了界之本源，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吧？
虽然这么说确实没毛病，可老兄你没了也是事实啊！
不过人家都不介意，陈默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心头依旧有些疑虑。
“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及为什么……是我？”
道尊似乎早有预料，微微一笑：
“你的特殊性，想必不用我来重复，诞生于异界的灵魂，在此地扎根发芽，具备无与伦比的包容性。”
“还有……你身上存在的，那不可言说的隐秘！”
道尊罕见的严肃起来，眼中有精芒闪烁，盯着陈默：“所以，你是唯一的希望！”
陈默直面着那热诚的目光，明白了道尊的意思。
这是一场豪赌！
以自身的意识做赌注，赌赢了，陈默带领天玄大陆万古不朽，赌输了，一同被穹吞噬、同化，所有的痕迹都将被抹除。
道尊不在意这片天地是由谁的意识主宰，只要能以自然的状态延续下去，他的使命就完成了。
陈默感叹一声，不知该说对方伟大，还是傻。
同时心中暗道，原来系统和穿越的秘密，都没能瞒过道尊。
而且道尊说得如此郑重，是否意味着，系统乃是他也无法触及的存在？
念及此处，陈默问道：“四大界域诞生了自我意识，那作为主体的桑呢？”
道尊苦笑一声：“那是更久远的事情了，混沌不记年，根本无人知晓这些混沌灵诞生了多久，我能作为一界之源诞生，说明桑早已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
陈默颔首：“明白了，毕竟谁也不会允许自己体内诞生第二个意识。”
更何况曾经还同时产生过四个意识！
如此说来，系统可能与桑无关，涉及到更加神秘的存在！
“好了，该说的已经说完，我能预感到，时间不多了，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道尊长舒一口气，仿佛肩上有千斤的重担，在此刻卸了下来。
“此别后会无期，望君皓月当空，长照万古！”
话音未落，那道风轻云淡的身影，缓缓消散，再也寻不到一丝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