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离度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不配，你不配……哈哈哈……离度！是你不配！”
离度疯疯癫癫的跪在住持面前，似哭似笑，“师父……我竟然对小师弟说他不配，是我不配，是我错了，你去把小师弟找回来好不好？”
住持闭了闭眼，“离度，起来！”
“他不是全然无错。”
“为师没有教过他当哑巴……”
住持的声音从强打着的中气十足，而后面的哑口无言。
其实，他这个小徒弟，找他说过的，他说缘度冤枉他，他没有做过那些事，他说缘度不是好东西，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迷惑了所有的师兄。
可是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责骂他不好好修习，竟然心思狭隘到想引起同门相争。
他说缘度是和他一样的单纯性子，他不必日夜防备着缘度。
所有惩罚千度的命令，都是他亲口下的。
他明知道他那个小徒弟最怕一个人，却还是罚他去思过崖。
离度看到他的反应，垂着头，凄然一笑，“师父，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他趁着门框站起身，“师父，我要去找小师弟……”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他连佛根都没有了，变成了一个凡人，他一定很疼……”
他要去找小师弟，小师弟不原谅他也好，不原谅法华宗也好，他现在只想去看看他……哪怕远远的看一眼也行啊，他没有脸去道歉，也没有资格去道歉。
住持没拦着他，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都这个年纪了，会变得这样糊涂不堪？
他最喜爱的弟子，在他心里怎么就成了最令他失望的存在了呢？
“去吧……把药……极品的药，全都拿过去。”
“你要确保……他没事。”
那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明明知道他对亲人的感情，那些事……那些惩罚，他到底是怎么忍心下令的？
城中破庙里那个冻得瑟瑟发抖也要护着怀里狗儿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那些荒唐的事……
他究竟是何时开始变成这副眼盲心瞎的样子的？
住持的视线下移，他落下的佛珠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沾上了缘度身上的血。
“带他下去治伤……”
“师父，为什么要救他？他害的小师弟……”
他们从从缘度的记忆里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惊才绝艳的小师弟被害成这样，他们心里，缘度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带下去吧……好好给他治伤……”
住持缓缓转身，背对着众弟子开口，声音透着沧桑，就像是饱经沧桑的老木，在雨水的浇淩下，寸寸破裂。
供台之上，慈眉善目的佛祖，慈悲的注视着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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