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歌的手指轻轻抚过酒杯边缘，水晶玻璃发出细微的嗡鸣。她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你知道吗？那天在停车场，他们原本是要杀你的。"
纪云冲的眼神微微一凝，西装口袋里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串佛珠。
"但我求了他们，"许清歌继续说，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说可以让你心甘情愿地去做那件事。"
窗外的雨声渐大，水珠拍打着玻璃，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击。
"所以你就设计了那场破产，"纪云冲冷笑，"让我走投无路，不得不接受那笔钱。"
许清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唇角滑落，在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暧昧的痕迹。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她放下酒杯，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你..."
"够了！"纪云冲突然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别跟我演这套。在马尼拉的时候，是谁派人追杀我？在河内的仓库里，又是谁放的火？"
许清歌的身体微微颤抖，高跟鞋在地毯上摇晃了一下。
"你不懂，"她咬着嘴唇，"有些事情，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纪云冲缓缓走近她，西装下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我在船上的那段时间，每天都在想一个问题。"
许清歌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玻璃窗上。
"什么问题？"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纪云冲俯身向前，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目光如同利剑，直直刺入她的眼底。
"我在想，"他一字一顿地说，"你究竟是在演哪一出戏？是爱我的许清歌，还是要杀我的许清歌？"
许清歌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脆弱的翅膀。她能感受到纪云冲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混合着雨水、烟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她突然说，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诉说一个遥远的梦境，"在天台上，我说爱你的时候。"
纪云冲的身体微微一僵，眼前闪过那个满天星光的夜晚。许清歌靠在他肩上，眼泪滚烫，一遍遍地说着爱他。
"那时候，"许清歌继续说，目光中带着一丝迷离，"我是真的爱你。可是..."
她的手指轻轻抚上纪云冲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可是什么？"纪云冲没有躲开，声音却依然冷硬。
"可是有些事情，比爱情更重要，"许清歌的眼中泛起泪光，"你知道吗？我父亲..."
话未说完，她突然捂住嘴，转身望向窗外的雨幕。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纪云冲站在原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红色的晚礼服勾勒出优美的曲线，却掩盖不住那份脆弱。
"你父亲怎么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许清歌缓缓转身，泪水已经模糊了精致的妆容，"他被人威胁了。如果我不配合，他们就会..."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无声地滑落。
纪云冲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这是他们之间多年的默契，每次许清歌哭，他都会这样做。
"所以，"他轻声说，"你就选择牺牲我？"
许清歌接过手帕，却没有擦泪，只是紧紧攥在手心，"我没有选择...纪云冲，我真的没有选择..."
包厢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的雨声在诉说着无言的故事。
纪云冲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心中百味杂陈。
他多想相信她，可是那些血淋淋的背叛，那些险些要了他命的陷阱，又该如何解释？
"你知道吗？"许清歌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在马尼拉那次，我故意让保安提前按响了警报。"
纪云冲的瞳孔微微收缩，回忆起那个险些葬身火海的夜晚。
"河内的仓库也是，"她继续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手帕，"我让人在你必经的路上留了一扇未上锁的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在云层中翻滚，像是上天在见证这场告解。
"这就是你的解释？"纪云冲冷笑，"在把我推向深渊之后，再给我一条生路？"
许清歌摇摇头，泪水在睫毛上摇晃，"不，我是在告诉你，从始至终，我都在保护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刻在纪云冲的心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船上学了什么？"许清歌突然话锋一转，"那些水手，那些港口，还有那个老和尚，都是我安排的。"
纪云冲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发白。那些在海上漂泊的日子，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竟然都是她的布局？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许清歌走近一步，香水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飘来，"因为我知道，只有让你变得更强，你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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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什么？"纪云冲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