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太尴尬了。
后悔，问就是非常后悔。
第二天醒来后，傅霖都没法正眼去看轻云的脸。她简直是自寻死路，想不开了，才会对人家一个少女说出这种变态发言。
为老不尊，教坏子孙。
虽说她其实根本不老，年轻得很……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轻云的长辈，她可是师尊啊！本来就没多少师尊的样子，这样下去岂不是一点都没有了？！
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悔过了！诚心诚意的悔过了！
轻云像是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似乎又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了些野果和柴火，堆在石壁边上。
她见傅霖醒了，眼底流露出了些欣喜，忙凑到傅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师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吃东西吗？”
傅霖躲躲闪闪地别开眼神，没敢看轻云的眼睛，打着哈哈说：“啊，不吃……不吃了吧，为师现在是真的不饿，真的不吃了啊。好徒弟，你的心意我领了，你自己多吃点……”
轻云点点头，又闷声说：“师尊，你昨晚是不是伤势又严重了，突然就晕了过去……”
傅霖的笑容直接僵在脸上：“……”
……不是，不是啊！我只是单纯的脑子短路，莫名其妙就晕了啊！
轻云道：“我原本在等师尊咬我，可师尊……你直接把头靠在我肩上了，我以为是你累了，所以没动，结果等了好久，都没见反应，这才发现你晕过去了……师尊是不是内伤又严重了？”
傅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回过神来，神情严肃地说：“不不不，哪有，哪有……我就是太困了，闭了下眼，结果谁知道不小心就睡着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轻云对傅霖的此等胡话深信不疑，又道：“原来如此，师尊……那你现在，还想咬我脖子吗？”
傅霖严肃的神情如遭雷击，霎时间，整段垮掉：“……”
那种事情不要啊！！！
不要再说了！不要让我再想起来了！
傅霖的嘴角似乎一直在微微抽搐，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轻云思考了下，从容不迫地抬起自己的手，又准备把衣襟往外扒拉扒拉，凑到傅霖眼前。
What？？？干什么？！干什么！
傅霖一看轻云的动作，立马两眼一黑，吓得都来不及思考了，慌忙大叫道：“等等轻云，别！别别别！stop！停下咳咳咳咳咳咳咳！！！”
她这回是真的被呛到了，刚说完，就歪着头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一块闷得慌，她咳着咳着，居然哇的两声，咳出了几大口一直积攒在体内的瘀血，溅在地上。
在山洞浑浑噩噩躺了几天，傅霖如今终于能稍微动动腿脚，浑身逐渐恢复了知觉，虽然这内伤外伤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好，但体内的瘀血咳了出来，她这会居然感觉浑身都舒畅不少……真的是，非常感谢了。
不过，傅霖的脸色，此刻还是不怎么样：“……”
毕竟不是仙人圣人，只是肉体凡胎，吐了几口老血，还咳得非常用力，扯着全身的老骨头和伤势，她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痛得想死的感受，表情能有多好看。
轻云盯着地面上的血迹，看起来整个人都懵了，僵了，像是被吓到了，似乎又有点瞳孔地震：“……”
肯定是被傅霖突然吐血给吓到了——说实话，刚刚要不是傅霖及时朝旁边歪头，估计就直接把血喷在轻云身上了。
轻云动了下嘴唇，扭回头来看着傅霖，眼神挣扎，艰声道：“师，师尊，你是不是……你……”
傅霖瞅着自家徒弟那表情，心底嘶了一声，她感觉轻云马上就要说“师尊你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肯定是这样的！
那种不吉利的话，也不用说出来的啊啊啊！
“呃，虽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轻云，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霖缓了缓，盯着轻云，小声地解释说，“轻云啊，我这个，这个只是瘀血哈，不可怕的，我这不是要死了……瘀血吐出来，现在感觉好受多了，而且啊，今天我还恢复了不少知觉，腿都能动了，不信你看。”
她说完，脸上强颜欢笑，忍着痛，动了动自己两条可怜的腿。
轻云这才放松了一点神情，又说：“那师尊，你还需要咬……”
傅霖：“……”
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啊！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