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执,不要,孩子是我的....”
在一处空旷的房间里,宋钰瘫跪在地上,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拼接模型的碎片。
每一个小机器人都碎得不成样子,那把作为“凶器”的金属椅子被丢弃在一旁...
陈执手里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在恶狠狠地盯着他,“宋钰,我最珍视的东西被你砸坏了,你珍视的东西也别想要了。”
“对不起,我只是想离开...”宋钰泪如雨下,他拼命地拽着陈执的裤腿不松手。
宋钰现在只有一个信念,他不能让陈执把孩子抢走。
“宋钰!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随着陈执的咆哮声,宋钰的耳膜里又涌入了鼎沸的人声。
他看到自己跪在中央,人们似乎都看不到他,他找不到陈执,孩子也消失不见了。
突然画面一转,他看到自己在走着一条青石板路,这条路起始于山脚下的一条清澈溪流,通往半山上的百年古寺。
山明明不高,宋钰却像是已经走完了一生那么漫长,实在太难熬了,他的心里有恨,还有被人锥心刮骨般的疼痛和绝望...
好不容易走到尽头的时候,有一位像弥勒佛一样的老师父和蔼地对他说,“有来路,有归路...”
“宋哥!宋哥!醒醒!”一道焦急的女声把宋从诫叫醒了。
惊醒的宋从诫满头大汗,眼睛眨了好一会才清明,他第一件事就问:“序序呢?!”
听见宋从诫在焦急地喊着才把人叫醒的裴梦见怪不怪。
她拿起老旧发黑的木桌上的蒲扇,扇起一阵燥热的风,“宋哥,烧糊涂了?序序还没有放学呢!”
此时,3岁多的宋序在村镇上唯一一所幼儿园上学,离这儿也不算远,步行20分钟就到了。
“噢。”心惊后的宋从诫斜看了一眼挂在墙上,老旧发黄的二手挂钟,下午2点多,又看了外边黑压压如傍晚夜色的天,嘀咕着:“要下雨了,我得去收衣服。”
“噗,宋哥!你今天还没洗衣服呀。”作为邻居的裴梦十分了解宋从诫的生活。
宋从诫的家里有一台别人淘汰的二手洗衣机,本就用着好些年头了的老古董了。
宋从诫不知道怎么鼓捣的,还真弄好了,就是那个运转起来的声音和拖拉机有得一拼。宋从诫怕吵到邻居,只有下午做饭的时候才会洗衣服。
这一条街几乎是贴着背后的临山建起来的,一些历史原因,算是半个违章建筑,后来政策好了,这些户都给办了证。
在这一条街上,抄起家伙就在自家门口做饭的人家不少,锅碗瓢盆地碰撞,家长里短地吆喝,谁也不会嫌谁吵。
一整个状态浑浑噩噩的,刚才的梦境让宋从诫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诶,睡迷糊了,梦梦,谢谢你。”
“宋哥!又提!反正我哪都去不了,在你这和在家都一样。”
裴梦在大学毕业后已经留在市里工作了,她这次回家是休假参加发小婚礼的,今天还没什么事,听说宋从诫发烧了,就主动过来帮忙。
宋从诫家里是一处老砖平房,年代久远又破旧的房子还不到40平,门口对着街上的前段用隔板隔开支棱起了一个小小的烟摊,还兼卖点儿小零食。
收入算不上多,但也能补贴点家用。
“我去看看婆婆。”听着房子后边半天没动静,宋钰又欲起身回去看看。
“诶...那个,婆婆去集市上卖菜了!宋哥,也怪我,我劝不动婆婆,趁着你睡着从后门走的...”跟着站起来的裴梦说的是一脸无奈。
婆婆在屋后面种了些菜,往常都是宋从诫拿去集市上卖。
宋从诫凌晨从码头兼职卸海鲜回来就发烧了,婆婆说什么都不给他出去,早上宋序上学还是托着邻居帮忙送过去的。
宋从诫当然知道婆婆是想分担他的压力,他也不可能苛责热心帮忙的裴梦什么,只好回去拿了两把伞,“梦梦你帮忙再看一下店,要下雨了,我还是得去接婆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