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太爷似乎一瞬间又老了很多,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悲凉与无奈。
躺在床上,老人家长长叹了口气,关切的问宋婉梅:“那孩子怎么样了?”
宋婉梅知道他问的是赵祈安:“老太爷放心!县太爷还没有弄清事情的始末,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她虽然轻声安慰着老人,内心却是无比愤怒。
老太爷虽然多年不管事了,但他人脉和余威还在,上次寿宴就能看得出来,老太爷很多年轻时的徒弟和故交,都对他恭恭敬敬。
宋婉梅若是一开始就向老太爷求助,结果定会比四处求人强的多。
但是,老太爷一大把岁数了,身体又不太好,眼前还没有走到绝路,宋婉梅不愿去打扰老人家。
不想,这些所谓的族亲们才不管那些,甚至不顾及老太爷的安危,是一迭心的要把自家往绝路上逼啊!
亲眼见着自家子孙不肖,老太爷一定很伤心吧!
宋婉梅红着眼睛,声音转颤,开口道:“都怪我眼皮子浅,贪图一点小便宜,才为家里招此祸患,如今连累老太爷担惊受怕,重孙女儿实在不该啊!”
老太爷又叹了口气:“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事情始料不及,有所差错也是难免的,你这孩子也不要太过自责,好好想法子解决事情才是要紧!”
宋婉梅抹了一把眼泪,点头道:“老太爷,这个我晓得,我昨天已经托了涛堂叔帮忙打点,我今日再去打听打听消息!”
老太爷闭了眼,摇着头道:“靠不住!靠不住的!不要太过指望着别人!”
宋婉梅沉默了,半晌又开口:“我准备亲自去衙门找县太爷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我再想办法!”
她原先还担心老太爷不同意,不想老人家听了她的话,却缓缓点头:“这样最好!咱们就是死也得死个明白,不能让别人给糊弄死!况且正如你说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要知道话儿多过一张嘴,意思就会变三分,还不如自己亲耳听着放心!”
宋婉梅真正受教了,她还是有些懦弱怕事,要是一开始就直接上衙门找县令,说不定事情早弄清楚了,何必让亲近的人四处找羞辱呢!
她还是受前世影响太深啊!做事总有些畏畏缩缩。
老太爷又催她:“赶紧回去做事儿去!白白在这里耽搁了大半日!”
宋婉梅犹豫着开口:“老太爷,要不要我再帮您叫个大夫过来瞧瞧?”
“不用!不用!”老太爷皱着眉头,“你怎么不听话了?这里有小许呢!我若有事他自然会帮我找太夫,你的事情不是更急么?快走!快走!”
宋婉梅从大房出来,已经快接近午时,想着在人家饭点上找过去也有些无理,还是等过了饭点再去。
刚转过巷子角,远远就看见自家门口拴着一匹高头大马,那马儿健硕的不得了,看上去威风凛凛的。
宋婉梅快步走进家门,听到客房里有人说话,听那声音,便知道是秦叔阳来了。
她进屋去打招呼,只见秦叔阳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她家的青花茶盏,正慢条斯理的用茶盖浮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