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
雨后的修山街道上泥泞很多。
我穿着一条拖地的喇叭裤,很久没有打理的头发乱七八糟地长在头上。因为醉酒少睡的脸显得疲惫,两目无神。我忘了那天约了个人来相亲。是我们村上的一个妇人介绍的。我当时有气无力地说,来吧,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天下午,我正在书屋里听着什么流行歌曲,搭理着那些来买些零碎东西的孩子。书屋里被水淹后的痕迹还历历在目,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我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一个什么样的姑娘会嫁给这么一个老大不小的莫名的男人呢?
一个女子,披着一头长长的头发,穿着一套黑色带花的连衣裙子,在摩托车上下来,来到了我的店前。一同下来的还有我们村里那个做介绍的女人。这样一个如花的女子,就是我将来的老婆吗?我麻木而有些冷淡。在对面的茶摊上要了几杯擂茶,算是招待。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第二天,那媒人告诉女孩子没有什么意见。
到这时我还不知道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是一个漂亮的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后来媒人告诉我,女孩子一直在城市里她姑妈家成长,现在是城市户口,但所在的航运公司不景气,已经24岁了,所以一直没找好对象。人是我们三官桥的人,还是想在老家找个人结婚。我说了你的情况,也问了你们家的情况,知道你们家家风好,勤劳,你又是个文化人,刚好离了婚(我想问她我几时结过婚?就离婚了?不过是谈了一次恋爱而已)但她不容我说,就看你的意思了。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的好姻缘啊。也实在不知道她看上了我什么,还是想着把自己随便嫁出去,赌一下。她没曾想的是,赌了个理想主义的作家,为自己未来的生活辛苦埋下了伏笔。当然,这就是我老婆大人。
日子过去了很多年。她其实是一个很实在的现实主义者,甚至说话都是直来直去。而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常常把文学当成了生活,把生活当成了文学,想把生活过成诗,但过成了歌,有时着调有时不着调。而她,从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变成了一个腰粗的妇人,脸上从纯净得如丝绸变成了斑斑点点,只有这短短二十多年的功夫。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当时的样子很美,你曾经也曾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那天,你在修山的样子一直很美,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但我会告诉你的儿子,你的孙子。
还有,你当年的样子,我从来也没有忘记。
2019年正月十四,中午记于长沙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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