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吃着烤肉，喝着啤酒，两种浓烈的味道想碰撞，冲击着味蕾，她竟然无声地笑了出来。
“怎么了？”祁砚琛掀起眼眸，眼皮有一道清晰的褶皱，他一直胳膊搭在桌面上，慵懒又惬意。
“没什么，就是想起我弟弟了，我看着他就来气，天生不对付。”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颜辞眸子中带着笑意，是与工作时不一样的颜辞。
祁砚琛隔着热气望着颜辞的眼，想起几年前的一次活动，女人一身黑色抹胸裙，裙子上点缀着蓝色亮片，她好像把整个星空穿在了身上。
旁人带着“面具”，与她寒暄奉承，而她笑的更浮于表面。
嘴角弧度明显，笑意却不达眼底，好像在说：你想演是吧，我陪着你演。
知世故而不世故，她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参加这种商业活动，可她也不冷脸，让别人难堪。
你想让我笑，我就笑咯。
谈起了家里的小孩，两人边吃边聊，倒也不显得氛围尴尬了。
“我家小孩性格也跳脱的很，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
虽然颜辞不知道那个孩子和祁砚琛是什么关系，但通过对方话语中的宠溺，可以看出，他真的对那个孩子很好。
可能是气氛太过轻松，这里是国外，而且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她不需要伪装成别人想要看见的样子，她脱口而出：“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祁砚琛握着银色烤肉夹子的手一顿，手腕微微动了动，眸子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这才若无其事地继续给烤肉翻面。
“我没有女朋友。”他声线很冷静，说的也很认真。
当然，颜辞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话语中的真实性，他没必要说假话。
颜辞眨眨眼，唇瓣沾了油，亮晶晶的，没说话。
“可能在粉丝眼里，我是个完美的演员、偶像，可我的性格不好，身边没有什么女性朋友。”他的唇瓣一开一合，无声的诱惑。
颜辞舔舔唇，对上了祁砚琛的眼，她开口：“我觉得你性格挺好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个性，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活一辈子，如果想吃的不
能吃，想做的不能做，那还有什么意思。
说罢，她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视之下，夹起一块肉片，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辣椒粉，举起筷子。
“我比较喜欢吃辣，可小时候，因为家里人口味清淡，我从来没有表露出我的口味和他们不一样，工作后，为了保护嗓子，我也很少吃辣椒。”
说罢，她把包裹着辣椒粉的肉片放入口中，眸子里溢满了星光。
“可爱吃辣椒这件事本身又有什么不对？只是我们想的太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
祁砚琛笑笑，笑的令日月都失了光彩。
烤肉炉上噼里啪啦地作响，周围温度好像升高了些。
颜辞鬼使神差地多问了句：“现实生活中难道没有女孩子追你吗？”
或许是酒精作祟，事后，颜辞是这样想的。
明明以两人目前的关系，不大熟悉的朋友，一向拎得清的颜辞是绝不会问出这种有些冒犯的私人问题的。
或许吃的尽兴，再加上喝了点啤酒，又或许是被祁砚琛妖精似的脸所蛊惑。
总之，一切又顺其自然，又不太正常。
所幸，祁砚琛并没有意识到颜辞的失态，也没有觉得这个问题冒犯。
而是放下筷子，双手食指交叉，冷静思考了半晌，把问题又丢回给颜辞，“被人追是什么感觉。”
其实颜辞也说不上来，初高中时，小孩子们都青涩极了，最多写写情书，送送小礼物。
至于长大后，她早早就迈入了这个圈子，也有人追过她，不过那些人都是抱着不清白的心思，把她当做一个战利品，而不是平等的人。
“应该是经常关心你，努力在你身边刷存在感，每年会陪你过生日，会跟你分享她的心情吧。”再多的颜辞就说不上来了。
因为她以前暗恋季翰诚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默默地陪在他身边，事业上帮助他，生活上关心他，怀揣着满腔热血，幻想着未来的日子。虽然这些方法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不喜欢你的人，不管你做什么，对方都不会动容。
久而久之，对方习惯成自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你应该做的，是你一厢情愿。
颜辞想着想着，眸子里不自觉的染上些许落寞。
他沉默了应该有半分钟，盘里的烤肉基本上被两人一扫而空，而颜辞身前的啤酒也见了底，祁砚琛没怎么喝。
“或许是他们被表象所迷惑，然而看清楚内在后，就会偃旗息鼓。”
内在？
颜辞觉得对面这人，谦虚得太过了，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没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