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屋外早就焦急不安的银沱终于耐不住性子冲了进来。他赶忙上前扶起申玉颓,“殿下您怎么样!”
申玉颓不住地呛咳,手却在地上摸索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殿下,可是在找这个?”沈谛递过来个碧绿晶莹的玉狮子。
那玉狮子用得是上等的玉,光凭玉质来说价值连城也不为过,但雕刻的手艺可以说是拙劣,边边角角锋利像是一碰就要割破人的手指。在这种威胁下,玉质的绿光反倒透出一种森然之意。
申玉颓仰头,脸上传来微微的痒意,他的蒙眼纱布松开了。
沈谛望着那一双无神的眼,漆黑的眸子毫无焦点。她想,他真的是个病人了。
“你拿着吧。”申玉颓往后一倒,颓然无力。
银沱看了眼沈谛手里的物什,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家主子,急道:“殿下!您知不知道你是把玉狮子给了她?”
“玉狮子?难不成是个贵重东西?我还以为是殿下自己雕的呢,若是贵重物品我非收不可了!”
“你!”银沱被她的厚颜无耻震惊到,气急败坏地骂道,“沈大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都把我家主子害成什么样了?”
“啧这话说的,我好心好意带吃的来,碗是他扔的,床是他自己摔下来的,这玉狮子也是他自己给我,我怎么了我?”
沈谛蹙眉不知,露出一抹无辜的笑意。银沱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是。”
申玉颓拽住幽绿的纱帐,苍白的手上青筋必现,他冷笑道:“是我自作自受……沈谛!你惯会是践踏人的真心!”
沈谛笑了下道:“殿下,真心这种东西,只要人不死,他能交给一个人,就能交给第二个人。”说完,她行了礼转身离开。
空余满室狼狈,无人理会。方才床前盛放的忍冬也被打翻在地,混着灰尘香气散尽。
“殿下,不值当啊!您怎么把玉狮子给了她呢!”银沱哭诉着给申玉颓抚上了床,作势要给他盖上被褥。
“我是瞎了,又不是废了。”
申玉颓的嗓音极其平静,他精准地摸到手上刺进去的碎片,利落地直接拔出。
“殿下!”银沱一惊一乍,“殿下别动,我马上拿药膏来!”
然而就在他东翻西找拿完药膏,一转身自家主子已经在绑绷带了。申玉颓避开地上的碎片,拿起外衣披上。
“主子?”银沱试探地在他眼前划拉两下。
“还瞎着。”申玉颓把外衣丢给他,“更衣。”
银沱憋屈地伺候他更衣,一叹气又要开口。
“我知道那是玉狮子。”
“那您还把玉狮子给她!”银沱恨铁不成钢,“殿下千万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迷惑了,那可是能调动铁浮屠的密钥啊!”
申玉颓依旧是神情冷淡。
“殿下!”
“铁浮屠与其跟着我这样一个瞎子,不如给他们寻个明主。沈谛,是明主。”申玉颓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殿下……您就什么都不要了吗?”
申玉颓的手指一僵,低声道:“要的。”
“要什么?”
“我要沈谛。”
自那日争吵过后,沈谛和申玉颓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但奇怪的是申玉颓在军中的声望却渐渐起来了。
这日,沈谛和陈常从李老军医那里灌完苦药出来,齐齐被苦得龇牙咧嘴。
“李老军医这几日是心情不好吗?这药越发苦了。”
“据说是家里夫人许久没给他回信了。”
“你上回中的毒箭还没清完毒素吗?”
“诶呀将军您别提啦,军医说还得喝上一个月。我这天天喝天天喝,他娘的放屁都是苦的!”
沈谛拄着拐,陈常捂着暖炉,两人在军中闲逛。
“最近怎么总是见不到太子殿下?他不是伤了眼睛吗?还能四处闲逛?”
陈常听完露出古怪的神色来,只是短短一瞬却被沈谛给捕捉到了,她抬起伤脚踹了一下陈常,“说!”
陈常挠挠头道:“殿下这些日子都和李世安他们下田种地去了。”
沈谛奇道:“他一个瞎子咳!他一个太子还会种地?”
“要不咱去看看?”陈常提议。
沈谛停下脚步望天。
“将军?”
“不去。”
“……将军。”
“他前些日子摔我碗了。”
“很正常,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陈常忽地闭了嘴,
沈谛脸皱成一团,道:“什么东西?你再说一遍?”
“那还不是将军您自己说的嘛!您在大京就说要娶太子殿下,然后到了长白关还天天约人家出去……您这不能给人搞到手就开始不认账了啊?”陈常声音越说越低。
“我给他搞到手了?”沈谛睁大了眼。
“那不然人一个太子能郁闷得到田间地头去种菜割麦去?”
沈谛一口气卡在喉咙眼里,她四望无处发泄,正巧瞧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华英!来!”沈谛招手。
靖华英正要找自家将军禀告军务,连忙过来。
“将军何事?”
沈谛长吸一口气道:“听说军中都在传我辜负了太子殿下?”
靖华英毫不犹豫回道:“怎么可能?那叫什么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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