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礼为数不多的情绪波动均来自于棠衾。
察觉他语气中透露出的不同寻常，小米脸上的轻松渐渐散去，“我马上去。”
导演组也住在这层，小米之前把房间号摸的透彻，轻而易举找到导演所在房间。
手还未抬起，门板倏然拉开。
“哎呦，”开门杀猝不及防，导演险之又险的后仰着身体，一副余惊未定的后怕，“棠衾的助理？”
他外套穿到一半，平常梳理整齐的头发像被炮轰过，稀拉拉露出锃亮的头皮。
“那个，”电话还没挂，导演搓搓眼角，“你来的正好，给我出去一趟，不要惊动其他人。”
录节目导致嘉宾半夜进警察局这时，说出去坏他招牌。
小米面色郑重，“出什么事了？”
导演支支吾吾，“有点复杂，我们边走边说。”
“但请沈总放心，棠衾绝对毫发无伤。”
他睡前惬意的喝了两盅小酒，结果迷迷糊糊接到警察的电话，对方请他尽快赶往天南路派出所，浓重的睡意立时被驱散，整个人精神抖擞，迈步却是虚浮无力的。
小米临时担任司机，定好目的地，她看一眼捂着心脏的导演，“棠小姐的电话打不通。”
“……具体情况我还没弄清楚，”导演虚弱道，“似乎在回住处的路上遭遇跟踪，还好没有大碍。”
两侧路灯的照明范围有限，小米的神色看不出情绪，心底已经做好负荆请罪的准备。
几个月的安逸使得她丧失基本的敏锐，这是她的失职。
此时的天南路派出所——
棠衾两人配合做完笔录，审讯室内马哥仍在强撑精神审问骑摩托车欲要逃跑的男人。
摘掉帽子口罩，男人胡子拉碴的脸露出来，酒糟鼻，浮肿的面部和眼睛，显得格外油腻邋遢。
“闫磊，说说吧，”马哥随手把检测报告丢开，厉声呵斥，“为什么跟踪人家小姑娘。”
资料显示，闫磊26岁，无业游民，平日做些散活，拿到钱就跑去麻将馆棋牌室消遣，风评很差。
“我顺路，不行吗？”闫磊往椅背上一靠，满脸挑衅，“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跟踪她？她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我劝你老实交代！”
马哥砰的拍了下桌面，“不到黄河不死心，要我调取路口监控摆在你面前吗？！”
闫磊摇头晃脑，嘴里边吹着口哨，拒绝配合的态度很明显。
旁边做记录的警员慌忙给马哥倒了杯水稳住情绪，小声劝导，“消消气，证据确凿，就算他不承认我们也有法子定罪。”
熬夜带来的副作用明显，马哥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踹了一脚桌腿，“看谁耗的过，医院那个呢？醒了吗？”
小明推开一条门缝，悄摸摸探头，“医院发来消息，人醒了。”
油盐不进的闫磊顿时变了脸。
马哥不想再跟他缠，“你看着他，我们出去说。”
警员点点头，待门一关，冷眼瞅着闫磊，“劝你坦白从宽，网友的力量你一无所知，但凡偏激粉丝翻出来你对他们的偶像图谋不轨，等待你的就是人肉搜索，威胁恐吓。”
“你想看到你的家人朋友不得安宁吗？”
“关我什么事，那俩老不死的对我不管不问，我是他们亲儿子，房产存款根本没有我的份，我呸！”
警员的神情一言难尽。
她手中的资料白纸黑字标注的极为清晰，闫磊不仅上学时期混账，高中没毕业就跟着街头混混收保护费，打架斗殴，劣迹斑斑都是抬举他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