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阿婶是最先看到棠衾家里有人的。
扒在墙头观察了会儿,她担忧棠衾是否专程为她散播的流言回寨子的。
保镖警觉性极高,察觉有人窥视,掀开门帘便捉到铃兰阿婶没来得及躲避的身影。
“谁?!”
小米厉声呵斥,快步越过门槛。
铃兰阿婶慌里慌张,脚下一时踩空,滑坐在地面。
她的腰椎本就不好,这一跤摔的结结实实,痛的五官紧皱,许久没能起身。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她右手扶在后腰,期期艾艾叫嚷着。
分不清是敌是友,小米皱着眉搀人起来,“还好吗?具体哪里疼?”
铃兰阿婶只到她肩头,惊惶的打量着小米冷漠凌厉的神情,她试图挣脱开被挽着的手臂。
“您不要乱动,我看有没有摔到脊椎。”
常年干农活的中年妇女力气不容小觑,小米一时不察险些被甩开。
棠衾听到外面的交谈声,放下茶壶出来。
“铃兰阿婶?”
她略微诧异的走近,“怎么回事?”
小米皱着脸,“她趴在墙头偷看,应该是被我那一声吓倒摔着了。”
“阿婶的腰肌劳损是老毛病了,”面上丝毫没表现出异常,棠衾笑着替阿婶捡拾洒落一地的菌菇野菜,“您走两步试试,严重的话晚点我去帮您看看。”
铃兰阿婶有些讪讪。
接过布袋,她摆手退后,“我该回去做饭了,你们忙你们忙。”
她此时对待棠衾的态度与陌生人相差无几。
毕竟早些年棠衾确实将铃兰阿婶当做亲人长辈尊敬,现下心中突然升起几分怅然。
望着女人蹒跚缓慢的步伐,棠衾抿抿嘴,宽慰小米道,“没事,晚会跟她儿子知会一声就行。”
沈芊他们离开前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内栽种的花草也重新修剪过,水仙长势喜人,花朵簇拥到一块,显得格外繁茂。
沈知礼正往炉子里添炭火,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头也不抬的问,“竹马?”
语气含着微妙的醋意,棠衾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不是,铃兰阿婶。”
话落,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棠衾又补充道,“路过的。”
沈知礼本就是随口一问,话题轻描淡写的揭过。
“带给连江阿婆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嗯,”棠衾从行李箱翻出几本淘来的医书古籍。
书页泛黄,内容用词晦涩难懂,对于阿婆来说,读懂运用不是难事。
阿婆的衣食住行基本自给自足,送其他的可能会被说破费,医书典籍正合适。
云城相关部门落实普查人口后,向塔南寨定期输送物资,日常生活用品和药品应有尽有,还有工程队帮助修缮房屋塔楼,比起半年前,这儿的变化肉眼可见。
两人在屋内围着火炉谈些家常话,几名保镖查勘着周围环境。
忽略‘掩耳盗铃’围观的寨民,引起他们注意的是来回走动数次的黎青。
长相清秀,年轻有活力,小米一眼得出老板情敌的结论。
黎青第一遍是跟寨民装作不经意路过,待人各回各家,背着背篓又转了回来。
徘徊数次,直面小米缺乏表情的脸,黎青还是停下脚步。
他半蹲着,从背篓里拎出一只肥美的斑鸠。
斑鸠两只爪子用草叶打了个结绑住,翅膀徒劳的扑棱着。
小米盯着他一系列动作,张嘴就要喊棠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