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回农家乐的时间刚好卡在十点。
接连三天的早出晚归使得演员们俱是萎靡不振,走着都能睡着。
踏出温暖的车厢,迎面而来的寒风吹的众人猛然清醒,凉风倒灌入肺腑,从头到脚的打颤。
棠衾眯着眼昏昏欲睡,全靠小米的身体支撑,耳边徐智叽叽喳喳的声音都好似远了。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相处久了,看出棠衾不是有明星包袱的人,她的胆子稍大了些,见棠衾没反应,晃晃她的胳膊,“我好饿,咱们去加餐嘛,老板娘说冰箱里有饺子。”
棠衾将围巾裹紧了紧,声音发闷,“行,我先回房间洗个澡。”
作为剧组除白瀚外还愿意跟棠衾亲近的演员,徐智也被牵连孤立,这边话一落,前面并排走的几个女人回头,投来鄙夷不屑的目光。
“见风使舵,”徐智小小的不满,“她们也不用脑子想想,娱乐圈什么手段没有,眼睛长到脚底板去了。”
明明出事的是棠衾,她反而更愤怒。
一行人刚走进院落,老板娘罕见的还没休息。
“棠小姐,”她招呼一声,提着木质饭盒走来,“这有一份外卖。”
饭盒上下三层,看分量不轻。
徐智用一种被背叛的眼神控诉她,“你吃独食。”
院里光线太暗,饭盒外部雕刻的店名看不清,但‘外卖盒’很精致。
小米面色如常的接过,低声道,“沈先生让人送的。”
徐智,“……”
痛恨自己敏锐的听觉。
怀揣着敬畏,她下意识与棠衾保持距离。
上到三楼,棠衾站在房门口犹豫了下,叫住徐智,“一起吃点吧。”
“不不不,”徐智慌忙摆手,“我哪有这个福气,不合适……”
“很多,吃不完浪费。”
棠衾不是虚假客套的人,徐智最终拜倒在咕咕叫的脆弱肠胃下,诚实的跟着进了棠衾的房间。
所有房间布局都差不多,但棠衾房间整齐干净,甚至散发着一股特有的草药香,闻着很舒服。
想到她这两天经常和编剧大声密谋,徐智好奇问道,“熏香的味道吗?”
“不是,”棠衾随手取下床头挂着的草药包,“安神香,助眠用的。”
“有配方吗?”
剧情拍摄进行到阿清制蛊害人,马导专门买了一兜子虫类放在玻璃箱观察,徐智已经做了好几天噩梦,每天神经质的翻箱倒柜,总觉得那些蠕动阴暗爬行的虫子无处不在。
回想马导与有荣焉的夸赞,徐智满怀期待,“或者驱虫的也行。”
“有,”棠衾打开背包,夹层里放着好几个巴掌大的布包,刺绣图案精致,“挂在床头或者压在被褥下面就行。”
常年居住在山林深处,驱蛇驱虫的药粉家家必备,若非配制迷药违法,按连江阿婆教导的剂量,指甲盖那么多点,轻而易举便能药倒一个成年男人。
徐智如获至宝,捧在手心里格外珍惜。
棠衾打开饭盒,菜肴令人垂涎的香气转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单看卖相绝对不是普通苍蝇馆子能想到的摆盘方式,更遑论分量与食材。
三菜一汤一甜点。
徐智艰难吞咽着口水,“能问下是哪家店吗?我接下来一个多月就靠它活了。”
棠衾抬眼瞥见饭盒外部的楷体字,下角还有个特制红色印章。
“上缘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