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嫔看着静妃脸上有些勉强的笑意,便心想看来这静妃娘娘也不是完全像表面上的那么波澜不惊。
她冲着她们笑,声音里确是带着些酸的语气:“多亏这白嫔有个好家室,能帮她多多得到陛下的青睐,若换做我们当中的哪一个,说不定早已经被陛下忘到脑后了,哪里还会在想起来。”
这番话说的无疑是在说白挽的家世她们不及,但落到在座的人耳朵里,却都是有些不愤的,毕竟她们的家世相比白家也不见得差,唯一不及她的,也不过是没有一个曾经放过皇上老师的祖父而已。
张贵妃因为身怀有孕的缘故,并没有出面,最后只静妃说了两句之后,便带着大家散了。
不料刚拐进不远处的路上,便看见了姗姗来迟的白挽,刚才众人才好一番议论她,如今再见她,自都没有任何好脸色,唯有静妃还是撑着自己以往的笑意,开口道:“白嫔妹妹来的晚了些,我们这些人都要回去了。”
白挽听到此一愣,随即脸上带着歉意的道:“臣妾有罪,竟误了时辰,请静妃姐姐勿怪,着实是因为碎华殿离这里路途太过于遥远,才致使妾身误了时辰,并非刻意为之。”
不管刻意不刻意反正现在也已经来晚了,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脸上,特别是静妃,每次看见这张脸,都觉得好像有人在旁边嘲笑她,嘲笑她的失败,最爱的男人却并不爱她。
当然,只是她一人这样想,毕竟白挽并不知晓静妃与白芊素的过去,她只察觉到这位静妃娘娘望向自己的目光凉凉的,于是语带询问:“静妃姐姐?”
这样的称呼,再加上这样的一张脸,顿时不免让静妃觉得有些恍惚。
反应过来之后她才笑道:“妹妹当真貌美,竟一时让本宫看失神了去,你长得可真像本宫的一位故人。”
被静妃拉着手,白挽心里却是并没有什么激动的心情,既然她长得像静妃认识的故人,那么她可能知道这人是谁了,白芊素无疑。
作为张堇的妃子,似乎认识白芊素并不奇怪,因为在张堇还没有成为皇上的时候,张贵妃和静妃就已经嫁与他了。
只不过白挽并不明白,明明已经有了两个女人,为什么张堇还会爱上白芊素,难道对于古代的男人来说,他们真的可以在心里同时放下许多个女人,如果这样的话,到底哪一个才能算是他的真爱呢。
宫中如今没有皇后,显然是张贵妃的位分最大,那他最爱的,可能就是张贵妃,张贵妃一下的妃位只有静妃一人,看来也爱静妃,至于嫔位的人便开始多了起来,他也颇为宠爱云嫔与念嫔。
圣上的心随时都会变换,所以喜欢的女人自然也会变,不论位分高低,只要他喜欢,即便是个最低等的妃嫔,也要比一个凭空的位分好的多。
白挽从未对这里的任何一个女人拥有敌意,因为在她的眼里,她们都很可怜。
她没有问静妃故人是谁,或许他们都心知肚明,但有些事情,说出来了便没有什么意思了。
“静妃姐姐若是有事便先行一步的,妹妹就不叨扰了。”
“那好。”静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妹妹今晚应好好服侍皇上才是。”
什么意思?白挽有些懵。见静妃笑盈盈的看着她只能装傻道:“陛下近些日子不都是宿在姐姐宫中,哪里轮的到妾身。”
“妹妹既然向敬事房使了力,那银子也不会白花才是。”
若嫔的话一出,众人顿时都沉默下来。
突如其来的沉默也让白挽知晓了她们眼光背后的含义,原来如此。上次嬷嬷收买的事情不是失败了吗?难不成昨日又来了一次。
她们不会以为她是在争宠吧,白挽心里不安了一瞬,随即很快的便反应了过来。
可怕的并不是这些嫔妃,而是张堇,上次的拒绝他已经很不高兴了,若是这次再拒绝只怕她的小命会不惨,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这副身体里,唯一所想的,不过就是好好活下去,若为了拒绝侍寝一事被处死,只怕被别人听到只会觉得是个笑话。
怎样才能摆脱,她一时之间真的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静妃看着她脸上一片迷茫之色,如今还在走神,眉心不免微微皱了起来。
这人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真傻显然是不太可能,毕竟在宫里生活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些手段,但装傻又不像,她若是白挽,凭着这样一张脸,便可以在陛下那里得到最大的好处。
因为她早就看出来了,陛下对于白芊素并非真正的喜欢,只是一种得不到的遗憾罢了。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这句话对任何男子包括宫中的天子都是十分适用的。
“只有人死了,陛下才能永远的念着她的好,永远的回忆她,其实陛下爱的根本就不是白芊素,而是他自己。”
静妃这样一番话说完,身旁的嬷嬷立即便低声道:“静妃娘娘,如今隔墙有耳,即便在屋子里也不能乱说话,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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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我的宫里,我还不能随心所欲的说话,那我这个静妃,到底是静妃还是傀儡。”这宫里伺候的人都是她亲自选的,并且每一个都拿捏住了她们的名门,不愁她们敢不听话。
嬷嬷听她那么说,叹了一口气,给她倒上一本平心静气的茶道:“娘娘若是为了这些事烦心,那这些事的存在便是个麻烦,如今陛下不论喜欢谁,或者是宠爱谁,按理来说都是一样的。”
静妃抬头看她:“此话怎讲?”
“圣上的宠爱既是有些嫔妃一步登天的阶梯,可也是一步地狱的传送门,娘娘只管静观其变,便可做最后的赢家。”
静妃思量了片刻,竟觉得嬷嬷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反正恩宠不落到她身上的时候,无论是落在张若君身上,或是云嫔,若嫔,或者白挽,对她来说本质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给我把她拖出去掌嘴!”朝岚殿里张贵妃一声带着怒意的命令不禁让外面守着的婢女们都从瞌睡中回过神来。
门外的两个小公公十分麻利的把人堵住嘴拖了下去,从呜呜的声音中其他人也能听出来她说的是:“娘娘饶命……”
不过打了十几板子,人便已经断气了。
嬷嬷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人给拖下去,免得脏了此处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