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齐天圣脊背有些发寒,尤其是在这个密封罐头般的卧房里,这种感觉尤甚。
“你怀疑她的死因?”
费灵儿想起来程月如对她死因的描述:不小心跌入没有放警示牌的梯井。
李响点点头:“我发现不少疑点。”
由于孙文静父母并不知晓她的死,那么善后事宜想必都是李响参与的,他对死因存疑也是有情可原。
霍九建好奇道:“比如呢?”
李响皱着眉头:“孙文静是一个极其心细的人。这么说吧,她骑自行车过马路时,从来都是下车推过去的。她安全意识非常强,绝对不会未检查电梯状况下就贸然坐电梯。”
齐天圣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毕竟智者千虑或有一失,世上哪有绝对心细的人。只是当李响说完接下来的一席话时,他的看法才发生了动摇。
“她当时研究暗物质时就是因为细心,独自监测发现了暗物质的消变规律,才被破格引入黑石研究所的。”
“那个规律是她监测出来的?”霍九建惊叫道,“近几年对暗物质的研究本来陷入一片混沌直到消变规律的出炉,才使得研究找到了新的方向。这么说来,她应该是黑石研究所的核心研究层。”
关于暗物质的研究,各国都视为核心机密,所以霍九建虽然短暂进过黑石研究所,清楚消变规律,但并不知道幕后的研究者具体是谁。
李响对他的“博学”有点诧异,但仍然继续道:“而且,从她临去世前的表现来看,太反常了。”
“怎么反常?”费灵儿问道。
“她三番五次跟我提到——想调离研究所。”李响目光中的忧伤难以隐藏,“虽然我也挺想早日跟她团聚的,但我当时竟然劝她隐忍,再坚持几个月。暗物质研究是她打小的愿望,我以为是她遇到了暂时性困难或者工作压力,才说那样的话,可没想到……”
“那你晓得她想调离的原因吗?”齐天圣愈发好奇,他隐约觉得孙文静的死却是透着些许古怪。
“不能确定。”李响摇着头,“人际交往?不对,她向来逆来顺受与世无争。工作压力?不会,她对暗物质暗金属的研究简直是痴迷。我思来想去,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她遭遇了一次震撼事件。”
“震撼事件?”霍九建玩味着这个李响发明的新词汇。
“我意思是说,她在研究过程中一定发生了一个令她震撼无比的事件,这个事件动摇了她对暗物质研究的信仰。她仓皇地想要逃脱,却没躲避得开……”
费灵儿揣摩一会儿后,试探问道:“能不能这么说,她探索到了一个关于暗物质不该被发现的秘密。”
李响显然早就怀疑过这一点,他并没直接回答她,而是说:“我最初的调查重点,停留在她的那些研究所同事身上。从他们的生平入手,查他们的教育背景、研究履历、社会关系甚至是家庭关系,想要找出与孙文静死因的联系。”
“因为一开始我的逻辑很简单,一定是有人妒忌她的研究发现,想要独占研究成果选择灭口。可我渐渐发现,这些研究暗物质的专家性格特质都很不错,虽然为人处世都很极端,但伤天害理的事情在他们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于是我的调查在半年前就陷入停滞。我把自己锁在这里,苦思冥想,又尝试调查孙文静大学、研究生阶段的老师、同学,但一一排除了嫌疑。”
费灵儿追问:“这半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