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轻到根本就听不到的声音说，“赵……赵思羽。”
“思考的思，羽毛的羽。”
赵思羽？！！
钱凌羽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瞳孔瞬间放大，握住笔的手抖了一下。
一瞬，有许多情绪涌上了心头，他的手心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简单的三个字写得很吃力。
赵逸书在一旁反复咬唇，心口的石头慢慢降落。
完成了登记手续，钱凌羽走到急诊门口一根一根地抽烟。
之前虽然看到孩子的模样，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但是这次得知孩子名字的时候，他还是感到震惊又喜悦。
喜悦的不仅仅是赵逸书的孩子是他的，还有孩子的名字，赵，思，羽。
一切都不言而喻。
钱凌羽走回候诊区坐在赵逸书身边。
他双手肘撑在大腿上，“赵逸书，你为什么一直否认孩子是我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很冷，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赵逸书抚着伦伦的额头，很平淡地说，“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他压着声音问，“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赵逸书毫无生气地说，“残忍吗？对谁残忍？”
钱凌羽被她问住了，他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是啊，对谁残忍，是对孩子残忍，还是对他残忍？他们不过就是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但是对赵逸书来说呢？这不也是很残忍吗？
她一个人怀胎十月把孩子生下来，孕期的不适，生产的风险，哪怕身边有几个人照顾她，他们终究只是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事事都能帮到她。
一个单身女人挺着肚子在外面行动，她甚至还要面对旁人异样的眼光。
他光是想想都觉得胸口憋得难受。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没过多久，护士的叫号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安静。
医生给伦伦开了退烧药，交代注意事项后，钱凌羽很自然地从赵逸书的怀里抱过孩子。
孩子紧紧得靠在钱凌羽厚实的肩上“呜呜”地哭了几声就收住了。
这大概就是血缘亲情吧，伦伦虽然才几个月大，但是他知道他靠着的人是爸爸，他们心脏紧紧贴在一起，他很快就不哭了。
钱凌羽轻拍着孩子的背，“没事的，伦伦，爸爸在。”
说完这话，他眼眶泛红，心脏一阵绞痛，把孩子抱得更紧了。
他错过了这个孩子的出生，他不能再错过他的成长。
钱凌羽在这一刻甚至有点恨赵逸书的狠心。
却更多的是心疼，她是怎么做到独自一个人做这样的决定又面对这些的。
嘈杂的急诊室走廊，赵逸书听到了钱凌羽对伦伦说的话。
她垂着头跟在他身后，心里暖暖的。
她幻想过钱凌羽的出现。
她想过这个男人再次出现是不是会漠视她，是不是会恨她生下这个孩子。
而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还有身前的这一幕让她慢慢卸下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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