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四是忻慕彦的生辰,他还在京城,同样也是过了年再走,不是忻治皇狠不下心,而是太皇太后想留他过个年,哪怕不见面,也比到那去过年的好,算是她这个做祖母的最后一点疼爱吧。
在牢中的忻慕彦这才知道自己原以为傲的布局与人手,到了这种时候真的狗屁都不是,生怕沾了他的晦气,躲得远远的,也是,树倒猢狲散嘛。
心气上是一天比一天颓废了,到了这一日,忻治皇念着还是自己的骨血份上,命人来问他可还有什么心愿,他想了很久,最终提了一个任谁也想不到的要求。
那就是想见见穆子一,他总觉得他败就败在了这个女人手上,不问清楚了,他不死心。
虽都诧异,可这点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话很快的递了过来,司空睿不乐意,见他的子一作甚?还想翻了天不成。
更何况这几日子一不舒服,在冬天这小日子来了,最是难受,哪怕有他,有阿火的内力,总归也是难过的,出个什么门。
穆子一却不这样想,见见也好,这人是目前唯一接触到那批人最多的一个,别看司空睿一直在布局,那边也有他的人,可高层的,真的是太难露面了。
指不定会在这个这有点突破呢!
她执意要去,理由又充分,司空睿只得妥协,可他必须跟着,哪怕有危险的可能性不大,他看着才放心。
忻慕彦的罪已很明显了,布下的所有局都给破了,对于提不提审他真的没什么必要了。
忻治皇也没精神理他,这个儿子算是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也就是他的素娘,那天他是一个皇帝,得以大局为重,可关在这天牢中,见了人,就保不齐做出点什么来。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还留他一命,也不会来。
忻元霖是赢了,可同也懂了不少道理,更是在意本心的重要性,是不会做出前来无故炫耀的举动。
这两位不动,谁敢动,钟尚武把人送进来就完了事,一直就这么关着,不虐待是肯定的,但比之前的日子肯定要差上许多。
若不是自己记得日子,昨个来了这么一嗓子,这种日子还会无限继续下去,继续下去的结果就是会令人发疯,幸好还想得到北古塔那边会比这里还要苦,否则都要开始胡闹了。
安静的环境待得久了,轻微的响动声就更明显了,这个时辰可不会有人来,想来是那个女人来了,强打着精神站了起来,不想让看不起,却不知人家根本不会出现在这。
随着脚步声近了,正准备问话,牢房门第一次打开了,到如今他已是不会抱任何幻想会有人来救他了,不会有人把他从这里放出去的。
“呵,她的谱倒是大。”冷笑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答。一时间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松了肩,跟着这人往外走,保持形象又有多大个意思,难不成他还是皇子?
他的猜测是对的,是穆子一来了,还有司空睿,司空睿怎么可能让穆子一去那牢房,直接命人在这边审问的房间里安排了一个地。
还把自己的披风解下,叠好,垫在了那椅子上。
穆子一很想说不用,可看到他的眼神又闭了嘴,哪个叫自己不舒服呢。
狱卒不敢有意见,这位的名头听过,又是这次的大功臣,这点特权还是有的,安排好了这边才去提人。
天牢里做事的,不会狗眼看人低,也不会胡作非为,但也不会太过小心,犯事到了这,不关他们的事,你东山再起也提拔不到他们头上来,就这样吧。
忻慕彦随着人很快就过来了,一见司空睿也来了,有些负气的想回头,可有的事不问清楚,他死都不瞑目,只得压下了火气。
也不打招呼,也不出声,直接在穆子一对面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穆子一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心想若是这人同忻元锡一样,知分寸,懂取舍,有一颗平常的心,是不是娘就还活着,会活到这个时候。
她也能把这人带出去,让他们母子团圆,也就不会苦一辈子。
只是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如果,假设,只有后果,而这个后果都是自己种的因结的果,怪不得谁。
她打量完了,便等人说话,只是对方看了他们一眼,便闭上了,几个意思?跟她玩猜猜猜吗?没兴趣,也不出声,站起身来招呼司空睿就走。
忻慕彦哪知穆子一这么难对付,是他提出来要见人没有错,可不就一定会来,这人来了,不是有求于他,就是还恨着他,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可能如此平静。
而他等的就是对方先乱了,哪知还有第三种选择啊。
“等等。”
他开了口,穆子一回了头,在司空睿的照料下又坐了下来,虽知她没那么怕冷了,还是帮她拢了一下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