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陈纭坐在外面的藤萝秋千,目光漫然掠过山峰旁的云雾山尖,日落时的霞光将云朵染得绚丽。不同于从前是仰望浮云,现下云海是在她脚边,原来云层之上亦别有天地。
他们居在一座山巅,广阔清净,建筑修雅,四周皆是群峰,似天阶之上。
陈纭没有发现可以下山的路,也许是这里面积太大,她目前也只见一隅。
身体的不适叫她想念三哥,也忧心七哥、家国。
骆傅去清净峰祭完师祖,回来见她恹恹的靠在秋千上,过去替她号脉。
“蛊母虽暂时沉睡,其蛰伏对人体依然有损害,微臣教给娘娘一套炼神法要,每日调息静修三时,方可化去龙骨危害。”
只是,修习这套炼神诀,需祭骆派师祖,拜骆傅为师。
此次受难对于骆傅挺身而出,陈纭心存感激,但也清楚他是为了天珠。
起身之际脚下虚浮无力,被他接住。
打横抱回房内。
“娘娘这几日还需静养为宜。”
“骆元徽……”
“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好看……不是容貌,是……神韵……”
她抬眼盯着他的五官,从前也不是没细看过,眼下只觉得他神采照人,不单单只是容貌上。
“方纵山乃天外之境,灵气充裕,娘娘觉得微臣耐看,因为心净、神清。”
“你不会想说,神清而目明?”
“确有此理。”
陈纭忍不住发笑,“骆丞相的大道理成套,若要认你为师,本宫是不是也成了固板之人?”
“向上的追求是为了更自由,而非束缚。娘娘现在看微臣觉得禁锢颇多,乃是站在世俗名利角度。微臣不会给娘娘约束,入方纵山门下,是为解开娘娘所中的佳偶之蛊,无需您弃世俗而修行。”
他在给她解释?是怕她不愿?
看着他一贯清冷无表情的面容,陈纭生了逗他的心,“骆丞相,怎么不见你这门下其他人?”
“同门之人各有其职,也有师长闭关长修,此处为浮生崖,是微臣独修之所,所以并不会见到其他同门。”
还真是符合骆傅的清冷性子。
叫他搬来承诺过的天珠相关书籍,还有玄巫派的一些古籍,陈纭细细翻阅了好些时日,原来,真有那追仙逐道之法门。
从前听听也只觉遥远,多半不信的,亲眼所见书中玄奥神妙,才觉从前知见都太过浅薄。
也才发觉自己的所谓理想追求,与大道轮回相比,不过沧海一粟。
静静体悟消化了好些日,她的观念被扭转,人生理想追求被颠覆。
回味人间生活仿若梦境一场。
陈纭这几日都陷在一种虚幻的情绪里,她想下山,想见七哥,想看看曾经的经历是不是都是梦,他们是不是都是真实存在。
“骆元徽。”
“叫师傅。”
“骆元徽,我不要师傅。”
虽然祭过骆派师祖,她还是喜欢对他直呼其名。
经过这些时日的静修调理身体状况缓解很多,她不愿待在山上,对付冷月,即使帮不上什么忙,她也想陪着三哥,而不是在这里坐享其成,让危险都留给三哥他们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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