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神色陡然一冷。
“不然大王以为瑞广王为何如此迅速召集兵马要攻入皇城来?真的只是在太后薨逝之后才临时起意么?千里奔途扫平关隘,恐怕不是一两日能准备好的吧?”
“若我猜的不错,瑞广王应当不出十日就能抵京了,对么?”她欺近他的眸子。
“沈哥哥将大部分兵力调去边境对付陈国,如今内患近在眼前,却不处置。想来也是可笑,您是被百年来齐国高傲的地位不容撼动给冲昏了头脑么?瑞广王若得了这个位置,您现在所为只是在为他扫平障碍罢了。”
“巧言令色。”
沈约抽身松开她,却也知她说的是有道理。
从前在他身边的陈纭只知软媚俏约哄他欣悦,现在这个事事机警掌握不少消息的她,让他不得不变换眼光来看。
“孤王现在只给你两个选择,随孤王回宫,成为瑞康王之妻。”
“沈哥哥凭什么决定阿纭的归宿,就凭你睡过阿纭吗?”
他眉目霎冷,“非要与孤王这么敌对吗?”
她走到梨木桌旁坐下,撑着桌沿微微蹙眉,肋下还隐隐作疼。
“大王不是只想我做瑞康王之妻吧?”给自己倒了盏茶,也不在意衣袖上污渍,她神色淡漠,“大王是想叫我做你的眼睛,盯着瑞康王与瑞广王是否暗中有往来,是么?”
沈约神色一松。
为女人的聪明。
“只要您肯撤兵,与陈国化解干戈,阿纭……愿做沈哥哥的棋子。”
“棋子?孤王在你心中就是这般小人?”
“哼,棋子或是眼睛,又有什么不同。”
沈约冷峭的眉梢凝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仪,看着女人对他疏冷,心一寸寸往下沉,却也不肯表露半分。
一挥袍袖绝然离开。
“只要拿到他们之间勾结的证据,孤王允你条件又如何。”
陈纭饮了口冷茶,看他毫不留情离开,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
腮边不知何时落下清泪,抬手抹去,她现在没有时间伤怀。
“陈王后如何了?”亭下,沈心摇着折扇睨眼夜色。
“回王爷,正常洗沐之后,便自回偏院睡下了。”
“可听到他们对话?”
管家如实回答。
“安排的人还算机警,没被察觉。王爷,陛下是怀疑您、与瑞广王此次谋反有勾连……”
“本王就是知,没办法这么容易独善其身。”无奈叹口气,他似习惯。
由父皇一手教导传授,沈约继承了父皇的雄才大略、果断雷厉,也继承了他的疑心深重。
此举怕是怀疑他会于京中接应瑞广王,与之里应外合谋夺皇位。
“罢了,他要在瑞康王府安一双眼睛,便由他安好了。”
“王爷……”
“你下去准备吧,明日本王,该是有喜事了。”
“是,小人这就去。”
沈心眺望湖中月色,思绪遥遥。小时候备受父皇重视的沈约,有多让他们羡慕嫉妒。总觉得自己,不过是他的陪衬而已。
第二日沈约的皇诏来得很快,因着太后丧期刚过,一切从简,甚至不摆一席不通知一宾一客,连一条红绸一个红灯笼也不许挂。
除了王府内的人,怕是外头都不知瑞康王今日迎娶新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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