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挺佩服黄婉珍的倔强,她那股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心死也无所畏惧的态度,让她彻夜难眠了好几天。
先动心的人,就是失败者。
白芷的心思飘到了自己身上:是贺知山先动心的,所以,她肯定不会像黄婉珍那样凄惨的。
排在她心中首要位置的永远都是荣华富贵,智者不入爱河,智者不入爱河……她喃喃自语着。
可是当夜便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的她慢慢走到隐园,看到贺知山伏在琴案上,青丝悬空,她不禁挽起一把青丝,将唇印在青丝上。
下一刻,青丝从她指间溜走。
贺知山醒了,漆黑的瞳仁里含着似笑非笑的戏谑。
“原来你喜欢我呀。”
“从一开始,你见我的第一面,就春心萌动了吧。”
“不,也许更早,早在温泉山庄时,你就飞蛾扑火,投入我的怀抱中了。”
“从开始到现在,你在贺家儿郎中的选择,都是自我蒙蔽,你要选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我。”
一阵夜风把窗扉吹的作响,白芷被风声惊醒。
方才那个只是梦,贺知山根本就没去过温泉山庄。
“是我想多了,都怪贺玉棠,都是因为你,害的我做噩梦。”
夜风不似之前那样温热,带着一点寒气。
白芷这才意识到,原来夏天已经远去,秋天要来了。
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黄婉珍携带私物离家出走了。
白芷听闻这个消息,哭笑不得:“带球跑呀,真有你的,平时看着唯唯诺诺,到见真章的时候,还挺有主意的。”
南陵城里各大府门都加强了门禁时间,不许府中小姐们私自外出,就连周府也不例外。
周老太君特意把周家小辈的都叫到随心堂训话。
黄婉珍的事,也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都说她是跟人私奔了。
这事不免让旁人联想起周家的往事。
周家不也有个小姐曾经与人私奔,然后在外面生了个孩子,多年后,孩子还认祖归宗了,那孩子就是白芷。
周老太君对白芷起了一丝厌烦之心。
周家自出了个贵妃,从普通富豪之家,一跃挤进四大家之中,家中几个儿郎也都是当朝大官。
人一旦到了高位,就格外注重名声。
周芸芸那件旧事再次被掀出来,叫老太君面上无光。
“你每日都要出门,说是去学琴练字,怎么,家中练不得,非要到外面去?”
白芷诺诺的不敢犟嘴。
“家中有私塾,你若是想学,便安排你进私塾。”
老太君又道:“自你归家后,还未曾去芸芸房中看过,她当年住在长芦阁,自她走后,长芦阁便被封了起来,你若是有孝心,便去那儿看看。”
这话说的其实让白芷委屈。
她又不知道周芸芸生前住在长芦阁,没有长辈的命令,她在府中都不能自由走动呢,现在突然劈头盖脸指责她没有孝心,着实让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