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朱雀版卷：僧界规章（2）
阴面
僧伽之长老、夷毕耶僧人及僧凯、达摩迦摩、法师利达犀那之仆人支祗多、祖祗色多及舍那伽菩达罗支、夷毕耶、达摩迦摩、法师利达犀那之仆人支祗多等人忏悔：《僧界规章》颁布后，我们几十名僧人被罚，大家很气愤，联合控告乐僔向来自贵霜的某年轻比丘尼阿史德借谷物30米里马，后来又借酒15希。另外，他的奴仆铁匠又从阿史德之屋窃取丝绢12马身长，绳索2条，毡衣3件，绵羊4只，共计价达100穆立，要求乐僔将奴仆铁匠给阿史德，作为他那所借谷物、葡萄酒及该被窃布匹等等之价款。
达摩迷多罗忏悔：我是做了不恰当事情的且末大寺主持，半月前，我率领二十名比丘，准备前往龙城参加布萨仪式，征收酒税的官吏和差役委托我将五头骆驼所能驮载之酒带给鄯善王。同时，还要把一位名叫阿史德的贵霜比丘尼带给僧人菩达罗。我们经过很多名为“蒲桃园“的小绿洲。其中，三处园主都是我的俗家弟子。他们曾经因为抢劫商队，罚交两岁之羊四头、酥油十八硒、毡衣一件、绳索一条、粗毯六块，并被责打三十大板，然后驱逐出州境。我在浴佛法会中祈祷：当鄯善之最高国王、长老及中小和尚未到达之时，让那些抢劫财物作奉供之人也能享受其应得之酬报。当他们到达时，永生得到教化。俗家弟子得知后，非常感动，永远纪念我的祈祷文。所以，经过每个蒲桃园，都享用好酒好肉，并且赠送葡萄酒，让大家在路上喝。到达萨毗这个地方，但见水草丰美，瑞鸟飞翔，令人赏心悦目，于是，大家喝起酒来，不知不觉，喝完自家带的好酒与俗家弟子赠送的葡萄酒，给鄯善王的各类酒也被挥霍一空。这种事情不能怪水，也不能怪草，更不能怪罪无缘无故的鸟类，我们为这件事很难过，借此法会，进行忏悔，并且劝戒各位比丘、长老：?诸菩萨，莫沽酒，沽酒烊铜来灌口。足下火出焰连天，狱卒持锏斩两手。总为昏痴颠倒人，身作身当身自受。仍被驱将入阿鼻，铁壁千重无处走。
菩达罗忏悔：与我同居的阿史德经营酒肆，她把去年的粟酒和今年的葡萄酒倒在一起出售后。我发现后立即规劝，她羞怒之下竟然将黄袈沙焚毁，被仆人密告国王。很快，我接到国王楔形泥封木牍信，要我即刻对此事详加审理，并依法作出判决。当时，我很为难。作为太侯，我应该罚她丝绸两匹、能种1米里马10希籽的土地及谷物5米里。作为与她同居六年并且生过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已经在寺院挂籍）的僧人，我应该宽容。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她就跑了，切！
阿难陀忏悔：十年来，我与三个妇人逃过的税收统计如下，购买楼兰一所庄园税、所有领地诸女子出嫁税、贩卖贵霜美女阿史德税、田间新获谷物税、酥油税、绵羊税、毛毯税、地毯税、绳索税、毛毡税、沙弥税、葡萄酒税等，总价值相当于三千米里谷物。借此忏悔！
罗没索忏悔：有一女子，名叫阿史德，她从犍陀罗跑到塔克西拉，后来又到鄯善，投奔到楼兰我的庄园。她长得不很漂亮，但能歌善舞，于是，我就娶了她。举行婚礼的当天，接到国王楔形泥封木牍谕令，说她是菩达罗的妇人并让我逮捕，并送还。我谎称看不懂佉卢文，违背王命，坚持举行完婚礼。没想到，第三天，该女子将五箱瑟瑟珠和十匹丝绸用骆驼偷运跑了。她左手带着亚历山大时代的截指，右手带着阿育王时代的玛瑙珠。
翟陀忏悔：我不该侵吞阿史德财物，并谎称她是我妹妹，献给国王，图谋得到御牧之职。没想到，北边匈奴王和白龙堆以东前凉君主张骏都索要美人。国王不敢得罪近邻匈奴，便将阿史德赠与。没想到，张骏派大将杨宣率领士兵从敦煌出发，穿越流沙，前来征伐鄯善。国王带着家眷逃往龟兹，寻求庇护。杨宣穷追不舍，攻破龟兹。国王拿出祖传的“免死铁券”，要求赦免。杨宣说那是废铁，没用。国王迫不得已，献出公主，冒充阿史德，同时赔偿大量珍宝、骆驼。杨宣根据各界推荐，将乐僔等僧人及大量佉卢文佛经带回敦煌。
鄯善王忏悔：听说，乐僔在祁连山与昆仑山交汇的地方捕捉到一匹巨大野马，能骑乘上万勇士。唉！阿史德也是可恶的野马。我对这个罪魁祸首应该有所警觉，都是美味的葡萄酒遮盖心性，导致亡国。现在，每年要向敦煌张骏献僧人、佛经、雕刻师、奴隶、葡萄酒、美玉、酒器、汗血马、火浣布、犎牛、孔雀、巨象及其它珍异物品二百余种，这些都是压在鄯善人民头上的沉重负担！哦，愿我的罪孽就此在忏悔中消失！
乐僔忏悔：参加完最后一次鄯善布萨大会后，我经过白龙堆，到达敦煌。鸣沙山最先进入我的视野，原来，它是那匹以昆仑山和帕米尔高原为左翼、祁连山和秦岭为右翼，冲向北部沙漠的巨大野马。于是，我发愿将以佛法为缰绳束缚导致生灵涂炭的战争野马。最初，只有我在鸣沙山搞行为艺术，其他僧人、信众、官吏与百姓都以为这是独特修行方式，从产生好奇到习以为常，持续不到半年。之后，我和我的束缚行为就成为敦煌主流文化之外的独立于存在。早晨，面对三危山之顶升起的太阳，我祈祷和平；傍晚，在霞光映红的月牙泉之畔，我忏悔罪孽。其他时间，我像梳理野马那样将鸣沙山流沙撩起，寻找其主体驱赶。与此同时，具有野马性格的氐人后裔、前秦王苻坚以长安为中心，东征西战。十五年过去，我终于在鸣沙山之东找到野马躯体，苻坚牺牲总数等于经过我手所有沙子的生命，统一中国北方，换取暂时和平。于是，我进入束缚行为之第二阶段：雕凿。主题分别为《从混沌到容器》、《手抓虚空》、《忍者的表演行为》、《黑与白》、《敦煌》、《向导变为国王》和《僧界规章》。主题不同，情感不同，肢体语言不同，铁凿与野马躯体撞击出的火花也不同。鄯善女祭司阿史德则理解为珍珠宝贝或兵戈之象，她鼓动鄯善王专程到长安劝苻坚派兵西征，讨伐西域。而在长安，太史发现后上奏苻坚：“玉门关与阳关之间出现一颗闪亮明星，当有一位大德智人来到我国。他应该是鸠摩罗什。这个人的先世代代为印度国丞相，到他父亲，却拒绝继承相位，出家修行。然后，向东越过葱岭到达龟兹国，被延请为国师，并且娶了龟兹王白纯妹妹耆婆（此前，她拒绝鄯善王等各国王侯显贵提亲），生下儿子鸠摩罗什。七年后，耆婆与儿子一起出家修行。鸠摩罗什九岁时随母亲到罽宾国，向名德法师、罽宾王堂弟盘头达多学习佛经，并且被罽宾国王延请进宫，以上宾之礼供养。三年后，母亲又携带他返回龟兹国，许多国家争相延聘鸠摩罗什，他丝毫不动心，跟着母亲继续到各地参学、弘化。鸠摩罗什二十岁时，回到龟兹国，广开大乘法筵，龟兹王为他建造金制狮子座，上面铺着锦绣坐褥，请鸠摩罗什升座说法。不久，耆婆前往印度修行，辞别前，问鸠摩罗什：大乘要传扬到东土，全得仰赖你。但是，这件宏伟事对你而言，没有丝毫利益，怎么办呢？鸠摩罗什回答：大乘菩萨之道，要利益别人而忘却自己。假如我能够使佛陀的教化流传，使迷蒙的众生醒悟，虽然会受到火炉汤镬的苦楚，我也没有丝毫怨恨。”苻坚深思熟虑，召集群臣说：“西域有位鸠摩罗什，襄阳有佛图澄弟子释道安，他们都是贤哲国宝。释道安的光辉我已经感受到了，但是，对鸠摩罗什只是耳闻，未曾相见，应该把他迎请关中！”苻坚执意决定，以长安为主体，同时实施西征与南伐两项行动。结果，苻坚在南伐中遭到惨败，大将吕光在西征中取得胜利，他迫使鸠摩罗什随大军返回关中。到达敦煌，鸠摩罗什骑乘的白马病死，苻坚被缢杀的消息也同时传来。不久，吕光占领凉州，建立后凉政权。但战乱又起，血光冲天，十七年后，鸠摩罗什被后秦国主姚兴请到关中，与释道安一起开创了空前绝后的译经活动，而我终于在野马躯体上雕凿出巨大佛窟，开始造像、绘画。狂野的鸣沙山被降服了，可是，战争的野马依然纵横驰骋，肆意践踏，把无数生灵变为尘埃，我为不能阻止这些灾难而忏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俗家弟子吕光忏悔：我的先世为汉高祖皇后吕雉族人，后来逃奔到荒凉的氐人居住区依然世为猷豪；同乡苻坚发迹后把父亲捆绑到战争机器上，到达我这代，终于通过消灭前燕、前凉等国而登上权利之巅。西征前，苻坚告诫我主要任务不是掠夺财宝、名马而是为了龟兹高僧鸠摩罗什时，我觉得这无异于玩笑。西征大军经过敦煌，穿越白龙堆，得到鄯善王接应。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场战争如此热心，他并不擅长打仗，对我唯一帮助是提供给有关鸠摩罗什家族的准确信息。我曾经以为他是骑乘汗血马或野象作战而得到龟兹国王信任的勇士，没想到，事实情况根本不是这样。他仅仅凭借讲解佛经就闻名遐迩，这不公平。所以，攻取龟兹后，我立即杀了白纯，立他弟弟白震为王。并且，当着西域各国前来祝贺的国王面强迫鸠摩罗什骑乘野牛、野马，让大家欣赏他遍体鳞伤的尴尬相。之后，我问他：你连野牛、野马都无法驾驭，如何骑乘龙腾虎跃般的名声？鸠摩罗什沉默不语。我又发文告，为他选美。经过热烈竞选，龟兹公主胜出。我不顾鸠摩罗什百般推脱，强行举办婚礼，命人用葡萄酒灌醉他，与公主一起送进密室……我相信，做这些事情时，我肯定中了匈奴女巫师阿史德咒语，不然，为什么做出这些荒唐事情？如果不是亲眼见证鸠摩罗什骑乘的黑色野马到达鸣沙山脚下奇迹般地变成白马，我怎能幡然悔悟？可我荼毒生灵的罪孽、助纣为虐的罪孽、侮辱法师的罪孽、强人所难的罪孽、肆意妄为的罪孽、掠夺财宝的罪孽、编造谎言的罪孽、好大喜功的罪孽已经为后代遭到恶报埋下可怕因子，吕氏后代将互相残杀，并且，八个孙子也要暴死于叛将之手，现在，使持节、侍中、中外大都督、督陇右、河西诸军事、大将军、凉州牧、酒泉公、三河王、大凉、龙飞等等吉祥称号都不能改变未来历史，我只能在凉州，对着鸠摩罗什法师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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